林夜跟著蘇瑤和唐婉兒往社團活動室走時,後頸的刺痛比傷口更讓他心慌。
那兩道暗紅細紋像活物般在皮膚下蠕動,每走一步都像被細針挑著神經。
他低頭看手機,那條亂碼短信在屏幕上刺得眼睛生疼——"真正的幕後黑手尚未現身",這行字像根細鐵絲,正慢慢勒緊他的喉嚨。
"夜哥,先去醫務室吧。"蘇瑤的聲音帶著鼻音,她剛才擦他傷口時,指尖一直在抖,"你臉上的血都結痂了..."
唐婉兒突然拽住他另一隻胳膊,消毒棉還攥在手裡,指節發白:"醫務室人多。
去我爸在學校附近買的公寓,有家庭藥箱。"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歎息,"我讓司機十分鐘前就把鑰匙放前台了。"
林夜沒拒絕。
他能感覺到兩個姑娘的體溫透過衣袖滲進來,一個軟得像棉花,一個帶著點燙。
路過公告欄時,他瞥見自己的倒影——左眼下方有道血痕,後頸的細紋在衣領邊緣若隱若現,活像條隨時要竄出來的紅蛇。
"晚上八點,老地方。"他摸出手機給張昊發消息,又給楚天和陳飛各發了一條。
等蘇瑤和唐婉兒幫他處理完傷口,暮色已經漫進公寓的落地窗。
唐婉兒收拾藥箱時,玻璃藥瓶碰出清脆的響;蘇瑤在廚房煮薑茶,水蒸氣模糊了她的眼尾,那裡還留著哭過的紅痕。
"我得走了。"林夜扯了扯乾淨的白t恤,後頸的刺痛突然加劇,他扶住桌角,指節泛白。
唐婉兒的手懸在半空,藥棉掉在地毯上:"又要去冒險?"
"不是冒險。"林夜低頭把手機塞進褲袋,屏幕亮起時,那條短信的光映在他眼底,"是...查清楚誰在背後捅刀子。"
蘇瑤端著薑茶過來,杯底在茶幾上磕出輕響:"我和你們一起。"
"不行。"林夜和唐婉兒同時開口。
唐婉兒彆過臉,耳尖發紅;蘇瑤卻攥住他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裡:"上次在圖書館,你被圍的時候,我在宿舍對著定位器哭了半小時。
這次..."她吸了吸鼻子,"這次我要站在能幫到你的地方。"
林夜望著她睫毛上掛的淚珠,喉結動了動。
最後他摸了摸她發頂:"那...你負責記錄。"
晚上八點整,舊倉庫的鐵皮門被陳飛踹得哐當響。
林夜站在堆著舊課桌的角落,看見楚天的軍刀鞘在路燈下閃了閃,張昊抱著筆記本電腦,屏幕藍光映得他眼鏡片發亮,李明縮在最後,攥著個u盤的手指泛白——這是張昊新招的黑客學徒,今天第一次參與核心會議。
"都坐。"林夜扯了把破轉椅坐下,後頸的刺痛讓他下意識摸了摸那裡,"今天叫大家來,為這條短信。"他把手機拍在滿是灰塵的課桌上。
張昊的手指已經按在鍵盤上,屏幕藍光映得他臉色發青:"我來之前黑了學校機房的監控,這條短信是從圖書館頂樓的信號塔發出來的。"他推了推眼鏡,"但發信端用了量子加密,正常手段根本解不開——除非..."
"除非對方想讓我們看見。"楚天接過話,軍刀在掌心轉了個圈,"剛才我去圖書館查過,頂樓門鎖有新撬痕,和襲擊我們的蒙麵人用的工具吻合。"
陳飛把棒棒糖棍咬得哢嚓響:"合著那幫孫子打不過我們,就發恐嚇短信?
我陳飛第一個不服——"
"不是恐嚇。"林夜打斷他,手指摩挲著手機邊緣,"他們在提醒我。"他想起青銅台上的銘文"三火焚魂,天劫自毀",想起後頸越來越明顯的紅紋,"上次吞噬火魔精血時,我看到過類似的文字。
可能...這條短信和神魔記憶碎片有關。"
會議室突然安靜下來。
蘇瑤的鋼筆在筆記本上戳出個洞,唐婉兒的高跟鞋尖輕輕敲著地麵,張昊的鍵盤聲停了,李明攥著u盤的手開始發抖。
"我黑進過學校的古籍數據庫。"李明突然開口,聲音像被掐住的小雞,"上周整理資料時,看到過"三火焚魂"的記載...是上古天劫的禁術。"他抬頭,眼睛亮得嚇人,"或許..."
"或許什麼?"林夜往前傾了傾身子,後頸的紅紋突然灼燒起來,像有人在他皮膚下點了把火。
李明的喉結動了動,手指把u盤按進掌心:"或許記憶碎片裡,藏著解開這條短信的鑰匙。"
鐵皮屋頂突然落了片枯葉,啪嗒一聲砸在課桌上。
林夜盯著那片葉子,想起早上圖書館外飄落的梧桐葉——那時他以為危機已經過去,現在才明白,真正的風暴,才剛剛掀開一角。
舊倉庫的鐵皮屋頂漏進的月光在課桌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李明攥著u盤的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喉結動了動,終於在死一般的寂靜裡迸出話頭:“我有一個想法——”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卻帶著灼熱的顫音,“或許我們可以從那些被封印的神魔那裡獲取記憶碎片。古籍裡說,每道封印都會在神魔意識裡烙下印記,就像……就像用刀在樹皮上刻字,時間越久,字反而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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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後頸的紅紋突然一跳,像是被這句話拽了根線頭。
他想起三天前在廢棄工廠與火魔殘魂對峙時,那團赤焰在消散前突然凝結成半透明的碎片,當時他以為是能量潰散的餘波,此刻想來,那碎片的形狀竟與古籍裡記載的“記憶殘章”有七分相似。
“具體怎麼做?”他身體前傾,手肘壓得破轉椅吱呀作響,眼底的光比手機屏幕更亮。
李明被他的視線燙得縮了縮脖子,卻更快地掏出u盤插進張昊的電腦:“我黑過市博物館的加密檔案,上個月新入庫的青銅鼎裡,刻著‘鎖魔台’的位置——就在城南老電廠的地下。”他指尖在鍵盤上翻飛,屏幕裡跳出張模糊的黑白照片,鏽跡斑斑的鐵門下刻著扭曲的符文,“那裡封印著一隻水屬性的低階水妖,已經沉睡二十年。如果能提取它的記憶碎片……”
“風險呢?”楚天突然開口,軍刀在掌心轉出冷光,“封印鬆動的話,水妖暴走怎麼辦?”
唐婉兒的高跟鞋尖猛地頓住,她抱臂靠在斑駁的牆上,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陰影:“我爸公司在城南有監控權限。”她摸出手機劃拉兩下,屏幕亮起時映出她微揚的下巴,“老電廠外圍的紅外警報三天前被人動過手腳,現在是個空殼——要麼是有人想引我們去,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