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冷白光刺得人眼睛發酸。
林夜捏著第二塊記憶碎片的玻璃管，指腹能觸到管壁下幽藍的能量在跳動——比上一塊大了整整一圈，像塊凝固的閃電。
“夜哥，這碎片能量指數是上回的三倍。”張昊的手指在操作台上敲出殘影，監控屏上的數據流瘋狂滾動，“融合艙的防護層最多撐半小時。”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喉結動了動，“要不……先分兩次吸收？”
林夜後頸的冰藍紋路突然一跳，像被誰用細針紮了下。
他想起記憶裡玄衣男人說的“更猛的實驗”，又想起三天前天道使者在學校天台留下的焦痕——那些紫黑的雷印至今還在腐蝕水泥。
“沒時間了。”他把碎片塞進融合艙的卡槽，金屬艙門閉合的嗡鳴裡，聲音沉得像壓著塊鉛，“我能撐住。”
蘇瑤攥著實驗記錄本站在觀察窗前，指節泛白。
唐婉兒抱著手臂靠在牆邊，卻悄悄把腳往林夜的方向挪了半步。
新來的李明趴在儀器前，眼睛瞪得溜圓，手機偷偷塞在白大褂口袋裡——他想拍下這個“曆史性瞬間”。
“三、二、一。”張昊按下啟動鍵。
融合艙的藍光驟然暴漲。
林夜的瞳孔被映成幽藍色，下一秒就被劇痛刺穿。
無數碎片像鋼針往腦仁裡紮：玄衣男人在雷暴中大笑的臉、匕首刺穿心臟時噴濺的血珠、還有一段他從未見過的場景——漫天冰雪裡，男人握著柄冰錐，後頸的紅紋與冰藍紋路糾纏成蛇。
“警告！能量過載！”警報聲撕裂空氣。
實驗室的頂燈開始頻閃，空調出風口噴出灼熱的風，張昊麵前的顯示屏突然黑屏，他砸了下鍵盤：“係統被擠爆了！”
林夜的防護服冒起青煙。
他咬碎了舌尖，血腥味在嘴裡炸開，卻聽見體內有個聲音在喊：“抓住那些紋路！”後頸的冰藍與紅紋同時發燙，他猛地抬手，掌心的雷火不再是小太陽，而是竄起半米高的紫焰，火芯裡躍動著細碎的冰碴。
“夜哥！”蘇瑤拍著觀察窗尖叫。
唐婉兒已經抄起滅火器衝過來，卻被突然爆開的電流彈得踉蹌。
林夜的意識在模糊邊緣掙紮。
他看見記憶碎片裡的男人抬起手，掌心的雷火與冰雪纏繞成鏈，然後——“去！”他吼出聲，掌心的雷火像活物般竄向失控的儀器。
滋滋聲裡，跳動的電流突然被雷火裹住，像被馴服的蛇。
張昊的顯示屏閃了閃，數據流重新開始滾動：“防護層修複30……50……90！”他猛地跳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穩住了！夜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林夜癱在融合艙裡，汗水把頭發黏在額角。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能量在重組：雷電的暴烈、火焰的灼熱、還有剛才那股冰雪的冷冽，此刻正擰成一股更鋒利的力量，在血管裡橫衝直撞。
艙門“哢”地打開。
唐婉兒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響，她伸手要扶，卻被林夜自己撐著站了起來。
他盯著掌心——那裡沒有雷火，隻有一道細若遊絲的紫電，卻讓空氣發出輕微的爆裂聲。
“這是……”蘇瑤湊過來，眼鏡片上蒙了層白霧，“古籍裡沒寫過這種形態！”
林夜試著凝聚力量。
那道紫電突然暴漲，化作一柄半透明的雷劍，劍尖點在地上，瓷磚立刻被熔出個焦黑的小坑。
他聽見記憶裡的聲音在笑：“這是天雷破，專破天地桎梏的殺招。”
“成功了？”張昊的聲音發顫，他撲過去查看數據，“能量融合率91！夜哥你現在的天劫等級……”他突然卡住，抬頭時眼睛亮得嚇人，“檢測不到具體數值！你的力量在跳躍式增長！”
實驗室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李明的手機“啪”地掉在地上，他盯著雷劍，喉結動了動：“這……這比電影特效還誇張。”
唐婉兒突然伸手戳了戳林夜的肩膀：“喂，傻笑什麼呢？”她嘴上嫌棄，耳尖卻紅得快要滴血。
蘇瑤翻著古籍的手頓住，抬頭時眼底是藏不住的擔憂：“但能量波動還是不穩定……你確定沒問題？”
林夜摸了摸後頸的紋路，那裡的紅與藍此刻溫順得像貓。
他甩了甩雷劍，劍刃在空氣中劃出嗤啦的輕響：“至少現在，天道的雷劈下來，我能多扛三秒。”
話音未落，張昊的電腦突然發出“叮”的一聲。
他湊過去看了眼，笑容慢慢凝固：“有個未知ip在掃描我們的係統……防火牆被破了兩道。”他快速敲擊鍵盤，屏幕上閃過一串亂碼，“對方用了鏡像偽裝，查不到來源……”
林夜的雷劍突然消散。
他望著窗外漸起的風，聽見梧桐葉沙沙作響，後頸的紋路又輕輕一跳——像在預警什麼。
“先收拾設備。”他彎腰撿起李明的手機，隨手遞過去，目光卻落在實驗室角落的監控器上。
那枚小紅燈剛才明明滅了，此刻卻又亮了起來，頻率比平時快了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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