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新兵連的起床哨比平時晚了半小時。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也是每月一次的大掃除時間。
李昊拿著分配表站在宿舍門口,聲音洪亮得能把屋頂掀翻:“全體注意!今天大掃除,標準就一個——蒼蠅落上去都得劈叉!”
王凱在旁邊補充:“特彆是澡堂,上次檢查發現有個角落的黴菌都快長成戰略地圖了!”
新兵們哄笑起來,隻有徐哲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當李昊念到“白夜、徐哲負責澡堂深度清潔”時,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潮濕的空氣中還殘留著廉價沐浴露的味道。白夜挽起袖口,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正調試著高壓水槍。陽光透過窗戶在水霧中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我、我負責刷地板?”徐哲站在門口,手裡拿著長柄刷,像個手足無措的新兵蛋子——雖然他確實是。
“嗯。”白夜頭也不回,“先撒清潔劑,等十分鐘再刷。”
徐哲手忙腳亂地去倒清潔劑,結果瓶蓋沒擰開,用力過猛濺了自己一身。淡藍色的液體在他胸前暈開一片,作訓服頓時變得半透明。
白夜回頭看了一眼:“...換件衣服。”
“不用不用!”徐哲慌忙擺手,“反正待會也要弄濕...”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發現白夜的目光落在了他被液體浸濕的胸口。
高壓水槍突然啟動的轟鳴打破了尷尬。白夜轉身開始衝洗牆麵,水流衝擊瓷磚的聲音震耳欲聾。徐哲鬆了口氣,蹲下來開始刷地板,卻忍不住偷瞄白夜被水霧籠罩的背影——
水珠濺到白夜的黑發上,順著後頸滑進衣領。他的作訓服後背漸漸被水汽浸濕,隱約透出少年人特有的單薄肩線。徐哲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手裡的刷子“啪嗒”掉在地上。
“專心。”白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徐哲嚇得一哆嗦,抬頭發現白夜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麵前,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逆光中,白夜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鼻梁上沾著一滴水珠。十七歲的少年身形尚未完全長開,卻已經帶著軍人特有的挺拔氣質。
“我、我是在專心...”徐哲結結巴巴地狡辯,伸手去撿刷子。
就在這時,他的腳底突然打滑——
“小心!”
白夜伸手去拉他,卻被徐哲下墜的力道帶得向前撲去。兩個人重重摔在濕滑的地麵上,徐哲整個人壓在白夜身上,手肘撐在他耳側。
時間仿佛靜止了。
徐哲的呼吸停滯了。他們的臉近在咫尺,近到他能數清白夜睫毛上的水珠,近到他能聞到白夜身上淡淡的藥皂香。白夜的黑發散開在潮濕的地麵上,像一幅水墨畫,被打濕的作訓服貼在尚未完全長開的身體上。
一滴水從徐哲的發梢滴落,正好落在白夜的喉結上,然後順著脖頸的線條緩緩下滑。
“抱、抱歉!”徐哲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結果手掌按到一塊肥皂——
“砰!”
他又一次摔回白夜身上,這次鼻尖直接撞到了白夜的下巴。
“嘶...”白夜難得地發出一聲痛哼,眉頭皺了起來。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裡帶著一絲吃痛。
徐哲慌得語無倫次:“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這地太滑了!我...”
“你們這是在排練什麼新式格鬥術嗎?”
戲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王凱倚在門框上,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我是不是打擾到什麼了?”
徐哲的臉“唰”地紅到了脖子根,連滾帶爬地從白夜身上起來,結果左腳絆右腳,差點又摔一跤。
白夜淡定地坐起身,抹了把臉上的水:“地太滑。”
“是嗎?”王凱拖長音調,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我看徐哲同誌趴得挺穩的啊?”
就在這時,李昊的聲音從走廊傳來:“王凱!澡堂檢查完了沒——”
他的腳步猛地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