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的惡臭撲麵而來,像一堵浸透膿血的牆,狠狠壓在胸口,讓人幾欲窒息。
白夜被鐵鏈懸吊在汙水中央,水麵剛好沒過胸口。
鐵鏽色的液體裡漂浮著死老鼠腫脹的屍體,蛆蟲在腐肉間蠕動,偶爾蹭過他肋下的傷口,帶來一陣鑽心的癢痛。他的手腕已經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每一次微小的晃動都會讓鏽蝕的金屬更深地咬進肉裡。
“醒了?”
蝰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白夜艱難地抬頭,眼皮上的血痂被扯開,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
“睡得香嗎?”蝰蛇蹲在水牢邊緣,鋥亮的皮鞋踩著一塊發黴的木板,“這地方比你父親的待遇好多了——至少我沒往水裡通電。”
白夜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正中蝰蛇的鞋尖:“你他媽......廢話真多......”
蝰蛇笑了,從喪彪手裡接過一根改裝過的電擊棒,頂端帶著倒鉤:“知道這是什麼嗎?軍用級,能調節到剛好讓人休克的電壓。”
電擊棒捅進白夜鎖骨下方的傷,倒鉤撕開剛剛結痂的皮肉。
高壓電流瞬間貫穿全身,白夜的脊背猛地弓起,鐵鏈嘩啦作響,汙水濺起老高。他的牙齒咬得咯咯響,但愣是沒讓慘叫溢出喉嚨。
“硬氣。”蝰蛇收回電擊棒,欣賞著倒鉤上掛著的碎肉,“告訴我軍方在港口的部署,我就給你個痛快。”
白夜的呼吸粗重,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笑:“老子......就是個跑腿的......你信不信......”
“是嗎?”蝰蛇突然抓住他的頭發,猛地將他的臉按進汙水裡。
腐臭的液體灌入鼻腔,順著氣道一路竄進肺裡,像一把鈍刀子在體內攪動。
白夜劇烈掙紮,但鐵鏈紋絲不動。他的視野開始發黑,耳膜嗡嗡作響,死亡的陰影籠罩下來——
嘩啦!
蝰蛇拽著他的頭發把他提出水麵。白夜大口喘息,咳出帶著血絲的汙水和半條還在扭動的蛆蟲。
“再問一次,”蝰蛇的聲音很輕,“你們的行動計劃是什麼?”
白夜咧開嘴,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我......操......你......全家......”
電擊棒再次落下,這次直接捅進耳後的神經叢。
白夜的眼前炸開一片白光,意識像被撕碎的紙片般四散飄零。他聽見自己的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嗚咽,但很快又咬緊牙關。
“有意思。”蝰蛇站起身,對喪彪擺擺手,“吊起來。”
鐵鏈嘩啦啦收緊,白夜被提出水麵,懸在半空。汙水順著他的身體流下,露出遍布傷痕的軀體——刀傷、燙傷、鞭痕,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
喪彪拎著一桶鹽水走過來,裡麵還泡著生鏽的鐵釘。
“請客了,白少爺。”
冰冷的鹽水猛地潑下,白夜渾身一震,背部的肌肉像被抽筋般繃緊。鹽水鑽進每一處破皮的傷口,帶著火焰一樣的灼痛,一寸寸燒灼著神經。
他的喉嚨裡擠出一聲悶哼,但很快又變成嘶啞的笑:“就......這?”
喪彪暴怒,抄起一根鋼管砸向白夜的膝蓋。
哢嚓!
骨裂的聲音清脆可聞。白夜的身體猛地一顫,但笑聲更大了:“沒......沒吃飯?”
蝰蛇點燃一支雪茄,慢悠悠地吐著煙圈:“白鋒當年也這麼嘴硬,你知道他最後怎麼求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