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散儘的射擊場上，白夜單膝跪在狙擊點，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槍管上凝結的露珠。
他微微眯起眼睛，呼出的白氣在清晨寒冷的空氣中緩緩消散。身後半步，淩淵像一尊雕塑般靜立，軍用望遠鏡的鏡片反射著微弱的晨光。
“風向西北，風速每秒3米，濕度65，溫度7攝氏度。”淩淵的聲音低沉平穩，仿佛在誦讀某種古老的咒語。
白夜沒有回答，隻是將臉頰輕輕貼在冰冷的槍托上。這個動作讓他後頸處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膚，在晨光中幾乎透明。淩淵的目光在那處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開。
“十秒鐘後開始。”通訊器裡傳來李昊沙啞的聲音，“記住，這次是實戰模擬，紅隊都是老手。”
王凱的聲音緊接著插進來：“小白～手下留情啊！”
白夜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淩淵注意到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眼神暗了暗。
“十點鐘方向，岩石後。”淩淵突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王凱的右手腕表反光。”
白夜甚至沒有用瞄準鏡確認，槍口瞬間調整了5度。他的呼吸變得極其緩慢，指尖在扳機上輕輕摩挲。
“砰！”
槍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刺耳。遠處立刻傳來王凱誇張的哀嚎：“我操！老子手表反光都能看見？”
電子係統冷漠地宣布：“紅隊王凱，淘汰。”
林濤的聲音從通訊器裡炸開：“老王你他媽能不能靠譜點？開場十秒就送人頭？”
“閉嘴！”王凱咬牙切齒，“你行你上！”
白夜輕輕呼出一口氣，槍口微微移動，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淩淵的望遠鏡掃過整個戰場，突然停頓。
“兩點鐘方向，第三棵鬆樹，離地1.8米處。”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方烈的呼吸吹動了樹葉。”
白夜的手指幾乎沒有停頓，槍口微調——
“砰！”
“紅隊方烈，淘汰。”
方烈一臉茫然地從樹後站起來，戰術頭盔上還粘著一片鬆針：“我連呼吸都有罪？”
淩淵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白夜側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短暫相接，又各自移開。
“九點鐘方向，灌木叢。”淩淵繼續報點，聲音裡帶著罕見的興致，“周陽的機械臂散熱口。”
白夜的手指穩穩扣下扳機。
“砰！”
“紅隊周陽，淘汰。”
周陽推了推眼鏡，機械臂發出困惑的嗡鳴聲：“這不科學...我的紅外屏蔽係統...”
訓練場另一端，徐哲死死貼在掩體後麵，翠綠色的眼睛瞪得溜圓。作為突擊手，他本應該衝鋒陷陣，但此刻隻能憋屈地縮在石頭後麵——露頭就是死。
“李隊，”他對著通訊器咬牙切齒，“他們作弊了吧？”
李昊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明顯的無奈：“彆急，等他們換彈——”
“砰！”
“紅隊李昊，淘汰。”
徐哲：“......”
李昊黑著臉從指揮所走出來，戰術手套上還沾著演習用的顏料：“淩淵你他媽是裝了透視掛嗎？”
淩淵沒有回答，隻是繼續掃視戰場。他的目光突然停在某處，瞳孔微微收縮。
“最後一個，徐哲。”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微妙，“七點鐘方向，大石頭右側...他在偷看這邊。”
白夜的手指搭上扳機，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他微微偏頭，似乎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