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視線開始模糊,耳膜鼓脹著血液的轟鳴。他拚命掙紮,手指在雪地裡抓撓,突然碰到一塊棱角分明的岩石。求生的本能讓他掄起石頭,用儘全力砸向對方太陽穴。
“砰!”
第一下,顱骨凹陷的觸感順著指骨傳來。
“砰!”
第二下,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分不清是血還是腦漿。
“砰!砰!砰!”
白夜機械地重複著動作,直到對方的腦袋變成一灘爛泥,直到碎骨和牙齒嵌進雪地裡,直到自己的手臂酸得抬不起來。
他癱坐在血泊裡大口喘息,呼出的白霧混著血腥味。左眼的血已經凝固,將睫毛粘在一起。
他摸索著找到匕首,撐著樹乾慢慢站起來,突然聽到通訊器裡傳來李昊微弱的呼喚:“小...白...”
白夜渾身一震,顧不上眩暈,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去。
當白夜回到那棵雲杉樹前時,樹洞空了。雪地上隻有拖拽的痕跡和幾滴新鮮的血,一直延伸到密林深處。
白夜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他順著痕跡追過去,剛衝出十幾米,就聽到拉槍栓的金屬撞擊聲。ove.彆動)”一個戴著骷髏麵罩的雇傭兵從樹後走出,槍口抵著李昊的太陽穴。李昊被反綁著雙手,臉色比雪還白,嘴唇已經呈現不祥的青紫色。
白夜瞬間僵在原地,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凍結了。他死死盯著雇傭兵扣在扳機上的手指——那根手指在微微發抖。go.放了他)”白夜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獄傳來。
雇傭兵冷笑一聲,槍口在李昊太陽穴上頂了頂:“dropreapons.放下武器)”
白夜的目光快速掃過李昊的狀況——腹部的繃帶又被血浸透,呼吸淺而急促,這是失血性休克的晚期症狀。必須爭取時間。
“firstaidfirst.先急救)”白夜慢慢舉起雙手,“he"sdying.他要死了)”
雇傭兵猶豫了一下,突然獰笑起來:“carea?你在乎他?)”他故意用槍管戳了戳李昊的傷口,李昊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
白夜的眼睛瞬間充血,但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uabe.他有價值)”
這句話似乎起了作用。雇傭兵思考了幾秒,終於從腿包裡掏出一卷止血繃帶,粗魯地按在李昊傷口上。李昊疼得渾身發抖,但硬是沒發出聲音。
“no,eaponsdon.現在,放下武器)”雇傭兵命令道。
白夜慢慢彎腰,將匕首和手槍一一放在雪地上。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同時觀察著周圍環境——左側三米處有一截突出的樹根,右側五米外是陡坡。
“handsup.舉手)”
白夜緩緩舉起雙手,目光始終沒離開李昊。李昊半睜著眼睛,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嘴唇無聲地動了動:“走...”
雇傭兵拽著李昊的領子往後退:“foo,hedies.敢跟來,他就死)”
白夜站在原地,看著雇傭兵拖著李昊退向密林深處。
李昊的腳步虛浮,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在經過一棵白樺樹時,李昊突然用儘全身力氣,將藏在袖口的小刀片彈出,在樹乾上劃下一道幾乎不可見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