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
妙妙下意識的出口,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覺得眼前的少年是如此的陌生,眉骨高挺,眼眸冷的像冰,手腕翻轉間便可取人性命。
蕭雲舟眼眸微閃,自是發現了妙妙眼底的陌生,這不是他要看到的東西。
幾乎是轉瞬間,蕭雲舟的指尖微不可察的顫了下,原本要劈在第四個殺手身上的劍,一個轉念劈在了對方的肩膀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血口,血花四濺。
蕭雲舟似是沒有聽到妙妙的呢喃,隻是似沒有發現自己剛剛給了第四個殺手活命的機會,一副已經解決完了的模樣,轉身對上了其他的黑衣人,手中的劍花翻飛,卻也將脆弱的背後留給了身後那受了重傷的黑衣人。
妙妙沒有太多時間看,她的武功雖好,但畢竟這些人是要一擊斃命的,既然是蕭雲舟認識的人,她也會全力以赴的。
隻是就在剛處理完一個差點攻上來的黑衣人之後,妙妙卻發現蕭雲舟身後那個原本應該死掉的黑衣人竟然以極快的速度舉劍刺向蕭雲舟的後背。
“小心身後!!”
“小心!!”
妙妙的聲音與那位被保護起來的三皇子的聲音幾乎是如約而至,蕭雲舟聞言轉身,對方原本刺向他心臟的劍在他的閃躲下劃開了蕭雲舟的小臂,鮮血瞬間浸透了他身上月白色的衣袖。
這場“意外”精準得像是計算好的棋局,血珠甚至就這麼濺在了趕過來的妙妙的鞋麵上,燙的妙妙眼底的陌生轟然碎裂,隻剩下了滾燙的惶恐。
“沒事,隻是傷了胳膊,姐姐彆怕。”
蕭雲舟轉身乾脆利落的用劍劃破了黑衣人的嫣紅,而後,才故意踉蹌了幾步靠在了妙妙的身上,讓她扶住了自己流血的胳膊。
三皇子的護衛們也不是廢物,不過是剛開始黑衣人占了多數,現在妙妙跟蕭雲舟解決了部分黑衣人之後,情況已經好轉。
那些黑衣人從最開始的瘋狂砍殺到現在變成了被追著打的對象,隻是加了妙妙跟蕭雲舟罷了。
“姐姐......”
妙妙看著場上已經逐漸翻盤的場麵,原本想著再出個力,為自己這多管閒事的弟弟報個仇的。
結果,蕭雲舟發顫的聲音到底將她的注意力從那些侍衛們不小心露出來的腰腹之間轉移到了蕭雲舟身上。
這才發現她這小弟弟,額發都黏在了臉頰上,眼睫輕顫,恰到好處的露出了脆弱的神色。
“我,我好像使不上力氣了......”
妙妙聞言才看到,蕭雲舟手中的劍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
妙妙撕了自己的裙擺先替蕭雲舟包紮了下,而後才將蕭雲舟放在一邊,起身飛撲,抓了個黑衣人一頓抽打後,問到了所謂的鬆筋散的解藥。
原來,這些黑衣人的劍上都塗了一種名叫鬆筋散的東西,隻要碰到了,不出多久,就會像無骨的人一般使不出任何的力氣來。
妙妙也不管彆人怎麼想,直接一手臂打暈了黑衣人,又一腳踢到了還在打的戰場上,才拿著他給的解藥遞到了蕭雲舟的麵前。
“不知道行不行,先給你用上吧?”
在得到蕭雲舟點頭後,妙妙才將那些藥粉悉數的灑在了蕭雲舟的手臂上。
看著蕭雲舟慢慢的能動彈,提得起手中的劍後,妙妙才又重新起身加入到了戰場之上。
依舊是打殘,但摸兜跟殺掉的活都變成了蕭雲舟的。
如此這般,竟然又打了近半個時辰,這些黑衣人才死的死,抓的抓,這片區域才得到了寧靜。
再一看,地麵上竟是黑壓壓的黑衣人屍體以及幾十具侍衛屍體,空氣中的血腥氣彌漫,竟讓人隱隱作嘔......
三皇子這邊還有幾十個侍衛,隻不過到底是傷了元氣,再遇到這麼多黑衣人,必然是要出事的。
“都怪我,非要先去參加廟會再來查賬,不然也不會遇到這些事情。”
妙妙咬著唇,又給蕭雲舟重新包紮了下傷口。
蕭雲舟垂眸看著妙妙的發頂,眼底帶著一抹誰都沒有察覺的鬆懈,相對於跟三皇子的相認的迫切,蕭雲舟更怕妙妙因為覺得他殘忍而對他心有芥蒂。
所以,原本不會受傷,卻為了告訴妙妙,對敵人軟弱,便是對自己殘忍。
甚至為了讓她心疼,消除她眼底的那些陌生感,而故意留下破綻,讓那工具人傷到自己......
蕭雲舟承認自己就是個壞人,但壞人又如何?
至於三皇子這條線,他與三皇子在上輩子亦兄亦友,相互扶持了很多很多年,感情自然也是深厚的。
但,這也不代表在最初相認的時候,蕭雲舟可以肆無忌憚的出現獲得對方的信任,若是這樣,那便不會再有上輩子的亦兄亦友。
每一步走向,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蕭雲舟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來的,算計出來的。
那個曾經的翩翩世家公子,早已在家族破滅,自己掉落崖底後便徹底的消失了。
若再信了那些狗屁倒灶的情誼,相信風光霽月才為是正道,那便還會為人所算計,成為無數炮灰中的一員。
所以,在想到上輩子,三皇子趙嘉玉曾於這一年的暮春時節,受皇帝指派前往明州以西查探軍務,卻在歸來時,受人刺殺,身受重傷。
當時的蕭雲舟還在京都求學,並未與三皇子相認,是在這之後,才與三皇子相認,並以自己的智慧以及機敏,數次救三皇子於危難,將原本就有的朋友情發展成了過命的兄弟情。
而現在,他沒那麼的時間像上輩子那樣放在這個家夥的身上,他還要陪在妙妙的身邊。
但讓妙妙在趙嘉玉這裡露個臉,給妙妙做個靠山倒是使得的。
他可不想,自己一個疏忽,三皇子賓天,他們之前摘過的果實直接便宜給了太子那個草包。
一切得看這次相見的成果,也得看此時的趙嘉玉,有沒有被激起血性,想要去爭一爭那上麵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