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身邊得力的人在一個個的被三皇子身邊的人抓著把柄打,有些抄家有些滅族,也有些鋃鐺入獄,竟是沒有一個好結果的。
所以,那些還沒有被抓著打的親信跟幕僚們便開始在他耳邊日日的念叨一些有的沒的。
“殿下,三皇子現在正得盛寵,我們比不過,或許過了年關,這黃皇城裡便沒有了我們的立足之地啊。”
“殿下,您明明是皇長子,那三皇子文不如殿下,武更是差殿下甚遠,若非是陛下偏心太甚,您也不至於從太子的身份上掉落下來。”
總之,這些有的沒的原本大皇子聽到的並不多,但越是臨近年關,便像是被詛咒了一般,不管是見到哪個親信,都是這類的說辭。
而後,那本就壓在心底對未來的焦慮以及對父皇在朝堂上對自己的訓斥跟之前將自己的太子身份廢除的憤怒,終究慢慢的占據到了頂峰。
“憑什麼?”
他將書房裡的東西砸的粉碎,碎片濺到“忠孝”的匾額之上,像是在嘲笑他過往的天真。
“我是長子,自古便是長子繼承家業,這江山本就該是我的!”
他不是聽不到街頭巷尾那些人的議論,他的心腹偶爾也會焦慮的告訴他。
什麼茶肆的說書人說三皇子仁德,什麼酒坊裡的醉漢們聚眾聊著他的未來。
“那個廢物大皇子,以後估計就得去南疆做藩王了。這肯定是他最好的歸宿,總比在都城做個廢物的強。”
連宮門口那賣糖葫蘆的小販都知道一點。
“陛下必然是屬意三殿下的。”
“藩王?我偏要坐在那龍椅之上!”
大皇子終究是要走出蕭雲舟本就為他設定好的戲碼了。
親信們見狀,又湊上前去蠱惑著。
“殿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一把!
除夕宮宴眾臣雲集,我們可以趁機將人手帶入宮廷,您之前對那位有恩,總得到了還您恩情的時候了吧?”
“除夕......”
大皇子喃喃自語,眼神愈發的堅定,指節也跟著捏的發白。
“好,那就在那天,讓我的好三弟跟好父皇嘗一嘗從雲端跌落的滋味!!”
兩天後,已經在都城之外的某處居住了近月餘的蕭雲舟,正纏著要吃妙妙手中的糖葫蘆,看著比那四五歲的孩童還要幼稚可笑。
他已經收到了那邊的密信,有些事情終究還是按照他的屬意在進行了。
“姐姐,你有想過站在最高的位置嗎?如是你想......”
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蕭雲舟垂眸,將話裡的認真用玩笑的口吻說了出來。
“我不想,那就是個牢籠有什麼好的?
但我喜歡你做權臣。”
有人管著你,我還能稍稍鬆口氣......
妙妙後麵的話並沒有說出口,總之現在是已經進到了狼窩裡,她有種感覺,若是真的他變成了皇宮裡的那位,那自己以後會被黏的更厲害......
想想就頭皮發麻......
“那好,等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我們就回都城,回淩府,我們把婚期定下來,我給姐姐要個誥命回來。好不好?”
蕭雲舟湊近妙妙的耳邊,氣息燙的妙妙耳尖發紅。
救命,她還不想回都城,也不想這麼快定下來。
尤其是現在每個夜晚必然要出現的尷尬事件,想到那可能直接到她肚臍的長度......
她還可以再苟一苟的,隻是顯然,蕭雲舟那翩翩公子的氣度,已經快要克製不住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掩蓋了暖閣裡的黏膩,也掩蓋了都城正在醞釀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