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雪落了整整兩日,待雪停時,紅牆綠瓦上都裹上了一層白絨一般,倒像是給這剛換了主人的皇城,籠了層喜慶的光暈。
妙妙坐在梳妝鏡前,看著侍女將鳳冠穩穩地戴在了她的發間。
銅鏡裡映出的她,此時濃妝豔抹,穿上了繁複的嫁衣,頭上戴的鳳冠又重又貴的樣子,兩邊的珍珠垂在頰邊,一動,便晃得她有些眼暈。
“緊張了?”
蕭雲舟的聲音從妙妙的身後傳來,帶著笑意與難掩的激動。
此時的他穿著同色係的喜服,墨發用玉冠束起,襯得他眉眼更加的俊朗,隻是那雙看著她的眼睛,亮的有些過分。
哪怕妙妙是從銅鏡裡看過去,都有種自己要被對方閃瞎了的感覺。
“沒有,我隻是感覺頭上的鳳冠太重了。”
妙妙嘴硬地說道,然後便想要開始趕人。
可惜,某個人自從被她接受後,人便像是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力氣大了不說,妙妙記得自己明明比他武功強得多,但有時候這簡單的擁抱卻都可以將她給反製住。
“騙人,我的姐姐耳根子都紅了,跟我一樣,是歡喜的。”
蕭雲舟將下巴輕輕的擱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拂過妙妙的耳邊的絨毛,帶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彆鬨,侍女還在呢。”
妙妙推了推某個不要臉的東西,這還沒成婚,都快變成狗了。
他們家沒有侍女,蕭雲舟也表示對那些侍女跟小廝的不是很相信,所以這成婚的侍女,還是三殿下,不,現在已經是陛下給送來應急用的......
“她們在宮裡有眼色,在這裡更是,所以姐姐不用擔心她們不出去。”
蕭雲舟頭也沒有抬,語氣裡的占有欲幾乎要溢出來。
而剛剛還在給妙妙上妝的那些侍女們,早就在蕭雲舟要靠近妙妙的時候,便已經悄然離開了。
這是自他們從除夕後沒幾天回到都城後,第一次單獨的相處。
之前兩個人天天黏在一起倒也沒覺得什麼,現在這麼陡然一分開又在見麵,妙妙反倒是也有些想念這個狗東西了。
除夕那日似是發生了很不尋常的事情,之後他們便被從外麵召回了都城,妙妙回到了淩府,而蕭雲舟則直接入宮了。
那之後又過了十多日,妙妙才又重新見到了蕭雲舟。
那是三皇子登基的日子,蕭雲舟作為功臣站在了最前排,接受百官朝賀的時候,眼神卻頻頻的往她身上瞟,活像一隻惦記著骨頭的狗。
而後,妙妙才隱約聽說了,那個廢物大皇子似乎是在除夕夜於宮中做了點大事,而後失敗了。
他被貶為了庶人發配邊疆,而那位對愛子始終不離不棄的皇帝陛下,據說是在除夕夜當晚被大皇子刺傷不說,當時差點就沒了氣。
好不容易被救回來了,卻發現好好的皇帝從男人變成了女人,這樣的打擊讓老皇帝一蹶不振,直接移居到了行宮靜養,朝中諸事也都全部交給了新帝決斷。
三皇子登基後沒多久,妙妙便收到了成婚的聖旨以及一份獲封的郡主身份。
送聖旨的甚至是多日未見的蕭雲舟,雙眼紅的發亮,到底沒忍住親了她許久。
說實話,這竟然是他們的第一個吻......
“姐姐,你終於要變成我的娘子了,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屬於你了。”
這話說的妙妙耳尖發燙,她有一種預感,成婚對於蕭雲舟來說,並非是束縛,而更像是要被打開某種封印。
那些曾經藏在“弟弟”身份下的黏膩,如今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被擺上台麵了,讓她無處可逃......
皇上親自主持婚禮,不少大臣也跟著來觀看陛下的救命恩人與他最為信重的未來權臣的婚禮,卻看陛下在主持完婚禮後,低低的說了聲“真狗”。
可不是真狗嗎?
他們都看出來了,那蕭大人看披著蓋頭的明陽郡主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不說,那握著人家手的緊張程度,真像是生怕新娘子逃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