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擇清搖頭。)
仵觀春發現他有些累了。)
仵觀春:回去趕緊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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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間〉
天點橘、植擇清、仵觀春都進了這邊。)
房間內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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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觀春:誒葉守魚呢?
天點橘在手機上看著。)
植擇清坐在床邊解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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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兒消息來了。)
天點橘:在外麵。
天點橘把手機放到桌上,在床上坐下了。)
植擇清還在解繩子。)
仵觀春:中午吃啥?
仵觀春站在床邊看著天點橘。)
天點橘:……
天點橘才想起來仵觀春。他有些不好開口。)
天點橘:我跟儲去非……
仵觀春:啊沒事,你們去。
仵觀春快速回應了。他剛看向植擇清那邊,植擇清就一下把手放在床上了,有些抱怨地說。)
植擇清:這解不開……
仵觀春笑了一下,過去蹲在床邊給他解。)
仵觀春:我看看。
仵觀春解了幾下,發現確實解不開了。)
他站起來想去書桌抽屜看看有沒有剪刀。)
植擇清:你就不管了?
仵觀春笑起來。)
仵觀春:我找剪刀!
植擇清:這沒剪刀。
仵觀春:那咋辦。
仵觀春在抽屜裡到處翻著。)
天點橘刷著手機。)
天點橘:你直接給扯了嘛。
仵觀春:那咋扯。
天點橘:一下就扯了嘛!
天點橘走過去,用手一下把線扯斷了。)
氣球一下飄上去了,頭頂著天花板。)
然後係在手腕上那一圈還下不來。)
天點橘:呀仵觀春你係的這……
天點橘把植擇清的手腕握在手裡,不知道該拿那段繩子怎麼辦。)
太緊了,手指都進不去,沒法扯開。)
天點橘湊近了看,發現已經勒了道凹痕進去了。)
天點橘:呀仵觀春你來看你這給他弄的。
有些後怕的聲音。)
仵觀春沒翻箱倒櫃了,過來看。)
仵觀春:這怎麼勒成這……
仵觀春慢慢蹲下,聲音很心疼,臉上很抱歉地看著植擇清。)
仵觀春:我係太緊了你怎麼沒說啊?
天點橘:你還讓他說!你手下沒個力度嗎?
仵觀春:對不起對不起。
植擇清看著兩人。)
植擇清:我沒感覺啊。
……)
兩人都才想起來植擇清沒有痛覺。)
仵觀春又去書桌那邊。)
仵觀春:我都找了它刀都沒有一把……
天點橘:有鑰匙沒?
仵觀春:……
仵觀春身上沒有。)
天點橘去把自己箱子打開了,從裡麵翻出鑰匙。)
天點橘過來用鑰匙一點點磨著,幾下就磨開了。)
天點橘把繩子扔進垃圾桶,把鑰匙放回箱子裡。)
仵觀春:對不起啊。
仵觀春蹲在床邊,用自己的外套袖子壓在上麵,給植擇清揉著手腕。)
植擇清:……我不疼啊。
仵觀春沒說話了,還是很自責的樣子,揉著他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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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人間〉
儲去非換了件涼快點的衣服,準備出門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了。)
儲去非開了門,是葉守魚。)
儲去非:回來了。
葉守魚進來關上門。)
葉守魚:下午什麼安排?
儲去非:不知道啊,都是臨出發才給通知。
這幾天都是這樣。)
葉守魚:……
葉守魚看著他,好像有話想說。)
儲去非不明白。)
儲去非:怎麼了?
葉守魚:……
葉守魚:我下午可以去。
儲去非:……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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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去非拉開門,去斜對麵敲了敲門。天點橘立刻出來了,儲去非把房卡給了天點橘,天點橘又進去給了仵觀春。)
這邊的門虛掩著,儲去非和天點橘從走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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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觀春拿著房卡過來了,見到葉守魚,關上門,看著他。)
仵觀春:出去透氣了嗎?
葉守魚:嗯。
仵觀春:現在怎麼樣?
葉守魚:好了。
仵觀春:那就行。
仵觀春把兩張房卡都扔到桌上,坐到床上看著手機。)
仵觀春:你吃了嗎。
葉守魚:吃了。
仵觀春:我不打算吃了,剛吃了口天點橘的冰棍兒現在舌頭還甜的。
葉守魚沒說話。仵觀春抬頭看了他眼。)
仵觀春:坐。
仵觀春示意儲去非的床。)
葉守魚:你肚子好點了嗎?
葉守魚緊接著這麼說了。)
仵觀春:……
仵觀春看著他。)
仵觀春:沒事。
葉守魚:……
葉守魚:我過去了。
仵觀春:嗯。
葉守魚拿起桌上他們那邊的那張房卡,出去了。)
仵觀春:[……]
仵觀春:[他跟植擇清怎麼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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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間〉
葉守魚進來,發現窗簾都拉著,植擇清已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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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天花板上飄著那個氣球。)
葉守魚輕輕走過去,把繩子拽下來,係在了窗邊的椅子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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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魚坐上床,平躺在了被子上。)
他看著光線灰暗的天花板。)
葉守魚:[我退縮了。]
葉守魚:[前天我被仵觀春從水裡救上來,坐在床上那個時候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
葉守魚:[又是那種心臟難受的感覺。如果讓我長時間處於那種呼吸都無法自如的狀態,我真的想直接撞死。]
葉守魚:[但是我當時還沒有見到黑雀呢,所以我想,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葉守魚:[我要見到他,我要問他為什麼,我要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守魚:[我當時隻想著,我都還沒有親眼見到他這個人,我怎麼能停在這裡呢,我會好起來的,我會好起來,我要見到他,我要和他麵對麵地說話。]
葉守魚:[我身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要向前,我要讓自己的身體運作起來。]
葉守魚:[我當時坐在床上滿腦子想著,我會好起來,我會好起來,我會好起來,我會好起來,我會好起來……]
葉守魚:[可是身體它就是由不了我不是嗎?就算我晚上躺在床上在心裡拚命希望自己能好起來,那有什麼用呢?誰能把我的折磨帶走?]
葉守魚:[我昨晚見到黑雀了,我不知道他說的那些話……我怎麼都沒想到我得到的會是這樣的答案,我的雙親竟然隻是因為為了讓他們專心表演死掉的,人命在蛇穴眼裡是什麼呢?]
葉守魚:[其實我在學校那一年經常感覺背後有人在看我,是不是有人跟著我,我都以為是自己出問題了,想了很多次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最後也隻是想想而已,我覺得應該不會那樣吧。]
葉守魚:[我聽著黑雀說他自己的那些事,心裡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好像是有人殺了我最重要的人後,衣衫襤褸地站在屍體旁告訴我他十天沒有吃飯了,要餓死了,還被很多人搶過錢,真的沒有辦法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是人嗎?]
葉守魚:[我真的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了,我看著他站在我麵前哭,連憤怒的感覺都發不出來了,隻覺得自己的神經一閃一閃的,就快要崩斷了。]
葉守魚:[我真的不知道我還會做出什麼,等我走到房間裡,看到這裡黑著,他倆都已經睡了,我也躺下,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漆黑的空中,我才逐漸反應過來我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葉守魚:[我都不記得我是怎麼上了電梯,回到房間的,好像走廊很安靜,燈是亮著疲人眼睛的,我就記得這些了。]
葉守魚:[然後淩晨兩三點我醒了一次,醒來時我不記得我是怎麼睡著的,隻覺得心臟緊縮著,要聚成一團了,我隻能壓著力氣慢慢呼吸著,等著自己好起來。]
葉守魚:[真的很痛苦啊,我不想再這麼難受了,沒有人能幫我,我隻能靠自己忍過去。]
葉守魚:[在學校也有過幾次,都還算能控製,我沒告訴任何人,就是自己等著,拚死讓自己想點好的事情,好像我想得越專注,我就真的能把這個破損的心臟從我身體裡摘出來一樣。]
葉守魚:[為什麼啊?為什麼就是我呢?為什麼要給我這樣的身體啊?我連隨心所欲地鍛煉身體都做不到!我隻能稍微一累就停下來,停下來!我不能再繼續了,因為我就是不被允許的!]
葉守魚:[黑雀說的沒錯,我去不了彆的學校,在梨水我隻能在那裡上。]
葉守魚:[去外地嗎?我去不了的,我在路上突然病犯了怎麼辦?誰能救我呢?我能確保自己不死在外麵嗎?]
葉守魚:[我真的被困在原地了,我以平常心填了意願,什麼也沒想,到時間就按時去報到,把自己的大腦封存起來,一丁點從前的記憶也不敢觸碰,當做我前十八年沒活過。我沒做過學生,沒當過人,我就是池塘裡一汪清泉來到了這裡,接下來我要在這裡度過四年,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用考慮。]
葉守魚:[我知道黑雀指的不太好是什麼。但那隻是個彆幾個人,跟我同樣的人終究是占大多數的,大家都想無論如何也要從這裡走出去,如果做不到,那就真的手裡什麼也沒有了。]
葉守魚:[我被問了好幾次“你是不是意願沒填好才來這裡的啊”,我說不是,咱一起過日子嘛,大家都很好。]
葉守魚:[我的情緒越來越糟糕,我腦子裡一直在重複循環高二時他給我講的那些事,講他在學校哭了多少回,在食堂吃飯時會一個人突然哭出來,覺得真的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但他沒有彆的去處,他要在那裡畢業才行。]
葉守魚:[我是已經不可能再回去找他了,我當初那麼狠心,轉身一走再也不回去了,現在又拿什麼去見他呢?而且我不可能去見他的,我也不想見到他,雙親的事讓我沒法麵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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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魚:[其實如果雙親還在,我會上那所學校的,他們會把我招進去,我會和他上一所學校。]
葉守魚:[雖然我進去時他就是最後一年了,但我們也能在一起待一待。]
葉守魚:[我在宿舍的時候躺在床上經常會想這些,然後又重新告訴自己,不要再做幻想了,你沒有幻想的時間了,你不向前怎麼辦呢。]
葉守魚:[我去年六月期末考試考完後回到家,給院子裡陽台外的那棵桂花樹澆了水,摘了點下來聞聞,覺得一切都沒有變,這裡一直能聽到上課鈴下課鈴,能聽到操場上的喧鬨聲,我就是從小在這個院子長大,看著這棵樹茂盛茁壯,和朋友一起在這裡玩,蹲在地上撿葉子,摘桂花回家倒點涼水攪著玩。]
葉守魚:[一切都沒有變,我不需要做任何改變,什麼都還陪著我,我什麼都沒有缺少。]
葉守魚:[乒乓球是從小雙親和我打的。現在想來,他們是想給我找一項運動,讓我能持之以恒地熱愛下去,好給我一副有保障的身體。]
葉守魚:[人似乎在兒時對一件事有熱情,這種追求的欲望就會跟隨自己一輩子。所以我的身體記住了這項愛好,我沒有辦法放棄乒乓球。]
葉守魚:[小學經常晚上雙親帶著我去操場上打乒乓球,路上會遇到很多熟人,打著的時候雙親也會和很多學生老師打招呼,然後身上淌著汗繼續發球。]
葉守魚:[前天在健身房打球的時候,我腦海裡止不住地一直想和雙親在一起的記憶,我控製不了,但我也不可能讓自己停下,我也許就跟發球機彈出來的乒乓球一樣,是身後有力在推我,不是我自己想永無止境地打下去。]
葉守魚:[雙親走了之後每次打乒乓球都這樣,我越打越心臟被包覆起來,一層層地厚厚纏繞我,好像要什麼都聽不見了,是不是我也要被裹起來了。]
葉守魚:[我今早起來,覺得我要留在房間裡了,我不能出去了,不管是做什麼都不行了,我就是不能再動起來了。]
葉守魚:[我躺在白床上看天花板,什麼也沒能想,我就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任何表情也做不出來。]
葉守魚:[我出門了,在周圍慢慢走著,有樹蔭,有綠葉叢,我看著路上的公交車流暢地行駛停靠,車裡零散的人坐在裡麵,這個時間準備下一站去公園嗎,去辦公嗎,去銀行嗎,去見什麼人嗎。有人很忙碌,有人隻是出來悠閒地逛逛,他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葉守魚:[我開始想自己了。我也不管這是哪裡,我跟著自己的腳步在路邊走著,心裡有些吊著的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還要不要待在這裡。]
葉守魚:[才剛剛開始噢。去年七月進來,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開始了,我要在這裡離開嗎。]
葉守魚:[如果在這裡把一切都切斷了,我接下來……又是一片茫然了。]
葉守魚:[我會站在一片綠蔭下,餘光能看到身邊的行人順著或者逆著我的方向走過,定在那裡,不知道自己該朝哪裡邁步了。]
葉守魚:[我疑惑了一會兒,轉身回來了,我並不記得路,就是隨便走著,在完全是第一次見的街道上,好似自己有目的地一樣走著。]
葉守魚:[還是走回來了。我什麼也沒想,不記得來時在哪裡轉了角,在哪裡過了十字馬路,有沒有遇到那個水果攤,看沒看到柵欄圍牆裡那棟看上去很漂亮的牆壁上有粉色和黃色的小花朵垂搭著的居民樓,隻是看上去就覺得住在那裡一定很幸福。]
葉守魚:[我的心還是慌慌地跳著,看著我不熟悉的門臉,聽著街上我不熟悉的話,有人坐在店外的板凳上喝著不鏽鋼盆裡的什麼湯,還有人搭了個洗臉盆坐在街邊洗頭,有人從看上去像招待所的狹小門口跨出來,給地上潑了盆兒打著泡沫的灰水。]
葉守魚:[走著走著就看到熟悉的路了,這三天都在這邊吃飯,我知道快要到酒店了。]
葉守魚:[沒想到就這麼走回來了,我在一家早餐店要了碗酸辣粉吃了。沒吃多少,我本來也不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那裡點碗粉吃。]
葉守魚:[我刷著手機,其實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刷到天點橘的消息從上麵彈出來了,我就站起來往回走了。]
葉守魚:[其實我去找儲去非,是想說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時又不想這麼說了,是因為他當時正準備出門,整個人一副一切照舊的樣子,讓我一下開不了口了嗎?還是我見到他時又覺得我不該這麼做了呢?]
葉守魚:[我為什麼會答應去他家住呢。因為我想照顧他。我想他一個人來外地肯定很辛苦,沒有人在他身邊怎麼行,而且我知道他當這個組長很累,這不是他擅長的事,我想能確保他的狀態是好的,不要一個人被壓得起不來了。]
葉守魚:[拆組之前我沒留意過他,我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我清楚有人願意和我說話,有人不願意,那我就會尊重彆人,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了。]
葉守魚:[他當時對我就是普通感覺吧,我也普通地對他。那晚他在休息室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住,我想如果我不去,再不可能有人願意和他一起住了,我隻想到這裡。他讓我考慮,我覺得不用考慮了,既然我知道如果我拒絕了會是什麼結果,那我就不要讓那個結果發生。]
葉守魚:[看著他的時候經常會有種意識從身體裡抽脫出來的感覺,就好像他很幸福,我在一旁看著他就可以了,他越是幸福,我越是覺得自己要不存活於這個世界上了,沒有一點真實的感覺。]
葉守魚:[可能看著美好的事物就會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屬於我的。]
葉守魚:[他幸福就可以了。我想看著他。]
葉守魚:[我是個無法勝過自己身軀的人,我會一直待在這副肉體裡,壓製著自己不要太早死掉,不要這麼快就形神俱滅。]
葉守魚:[你們說我接下來該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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