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目中,一道道“預埋構件”、“限製性結構”、“構件映照抹線”正一一浮現。她已知,虞淵策早已動手腳。
但她未動,未拒,未退。
隻是一語未發,踏入紀盤正心。
那一刻,整個演場的時崳盤浮光猛然震動,一道自律讀條從他們腳下浮起:
【觀授者軌跡接入完成】
【邏輯追蹤同步·魂鏈穩定·技構注釋權臨時激活】
場外眾人色變——他們原以為這兩人將無法通過軌鏈驗證,怎料——紀核竟主動承認了他們的存在邏輯!
酆璃皺眉:“這不該……我們的第一鏈明明在……”
他的話沒說完,秦宇已於盤心緩緩抬眸,目光無悲無喜,似看一座空城。
他淡聲而語,第一句話出口,如紀盤裂響:
“演場既開,誰先來試?”
聲落之時,赫洄臨自對台走出,手中浮印為“封獄紀印”,背負鎖鏈,如紀審親至。
同時,另一側,鏡律投麵浮現,一道雪衣女影緩緩現身,目中映湮玥一人,魂海之鏡早已無聲張開。
時崳演場之上,九環懸台正中,紀核律光緩緩升起,自演場頂端,浮現九枚“源核坐台”。那是永衍界殿真正的中樞意誌所在,唯有長老階以上執紀者可臨。
一連數道時域斷光自空中顯化,緊隨而至的,是六道不同衣紋、氣息、命軌波動各異的身影,腳踏律晷而來,降臨觀環之巔。
永衍界殿六位長老——皆為湮主境以上存在,其中至少三人擁有臨時調動“紀核修正權”,一舉一言,足可動搖封紀格局。
他們一現,場中所有弟子低頭肅立,紀印自動震動,以示尊敬。
長老落座,話未多言,卻各自展開紀感觀測,有人冷漠,有人警惕,有人目光深藏,似在審閱他們所未能定義之變量。
裘湛真
永衍界殿·第五律審長老·湮主境·中階
一襲黑晷裘衣,目無焦點,言語極輕,如律書中最末頁注釋般刺耳:
“未經完整命題綁定,便得封紀之權……不管是誰批準的,都已破了原律底線。”
“我觀那秦宇,步伐沉穩卻魂印不合,若非構件,本該刪軌。”
他目光如鐵刻書頁,口氣冷如邏輯終結者,分明對二人充滿不屑。
荻玄硯】
永衍界殿·第八析律長老·初空境·初階
身披灰玄法裳,目中曦光與湮淵並存,乃曾觀過“湮淵初光”之軌跡的大紀者。他雙指輕叩身前浮盤,看著湮玥那雙毫不遮掩的眼神,輕聲一笑:
“那女子……她目中無迷,魂識無畏,心鏡未起便可生息逆曦。”
“若她真來自域外,那我們的‘因鏈評斷係統’,恐怕很快要重修了。”
他沒有敵意,反而似乎對湮玥有種未明的欣賞,甚至憐惜。
熒鐸
永衍界殿·神殿護律使·湮主境·極致
乃全殿護法最高者,白發披垂,背負“封序湮紋盾”,長年鎮守“因格核心”,向來無喜無怒,隻審結構。此時微啟薄唇,聲如裂紙:
“虞淵策之局,九鏈縝密,若無意外,勝算八成。”
“但若那少年真如觀授時那般無裂印痕……此戰,可能崩鏈於始。”
他是對手段的尊重者,不偏任何一方,但已察覺邏輯隱患。
漱輪子
永衍界殿·第一觀溯長老·湮源境·初階
唯一未直接看戰場之人,反而凝眸俯察秦宇體內命軌。他自言自語,如研讀命題:
“湮因未定,軌道未識,卻能穿越觀授封鎖……”
“這已不是命魂之異,而是構因之逆。他若無違軌構件,就隻能歸於——紀外。”
他感興趣的不是勝負,而是秦宇的“存在本身”。
玲燁
永衍界殿·神殿規主之一·初空境·中階
她目色絳紫,聲音柔冷,指尖翻閱著浮現的戰鬥記錄預演圖,卻不看場中,隻冷淡道:
“如果他們贏了,虞淵策就會提出審格重構,那才是我們真正要斟酌的部分。”
“輸贏皆可,唯不能讓‘紀因不穩者’在殿中得名。”
她態度是“必須歸格”,無論勝敗。
無聲者
未知名號,僅以沉默觀之,身份極高
此人未發一言,背對戰場,觀其自身命印浮現出“雙層紀波逆轉符紋”,疑似“紀核高層審定者”之一。他的存在讓酆璃在觀階第七層都不敢出聲。
他未說話,但他在。
六位長老,六重意誌,如六道審判之眼,注視著這一場並非普通比鬥的“邏輯絞殺”。
上位觀環安靜如死,下位演場卻將生死之局一步步攤開。
而此刻,秦宇已緩緩抬手,將一縷魂識從掌心引出。
湮玥亦輕輕踏前一步,腳下浮現一枚“曦軌星輪”。
他們已無退路。
也從不需要退路。
這一戰,不為勝負——而為他們在紀無之源的“存在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