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金色種子,仍然靜靜地佇立在場域中央,未曾動搖一分,卻如在審視眼前的每一位“候選命名者”。
場中空氣早已凝固至極點。
任何一聲咳嗽,都是信號。
任何一寸靠近,都是宣戰。
而真正的對抗,即將開始。
金輝未息,殺機暗湧,眾人圍攏,諸強虎視,整個場域仿佛隻等某一刻戰火炸裂。
然而,就在所有人謹慎等待“第一個出手者”的瞬息之間——
空間,崩塌了。
並非破碎,而是從邏輯之上被剝離,像一頁正被撕出的紀界紙張,自最上層維度滑落!
“那是——不屬於此紀的波動!”南宮泉率先大喊,聲線失穩。
一道陰灰色的渦旋自虛空浮現,不依賴傳送、不由空間裂縫,而是如命運落筆般精準地出現在金種上空。
下一瞬。
玄衍幽尊·魎稽塵降臨。
他身披灰燼色披風,其麵貌模糊無定,仿若由破碎的筆墨與已被刪去的命名殘句拚合構成。一隻眼睜,一隻眼閉,睜眼為“湮滅之後的遺忘”,閉眼則是“未曾書寫的終末”。
他腳下未落地,卻似已踏入所有人的識海之巔。
永斷真錄·命跡裂主
唯書境
湮滅前紀元·終章執筆者
【筆下湮滅】:十二界的覆滅史書·《真錄·湮息篇》掌權者
無需一字開口,無需釋放殺意,他僅僅一現,場中所有寂源境、終輪境修者齊齊麵色驟變,宛若魂識被強行翻頁撕開——
他在審視他們的識海。
“——退!!!”
瑤芷嫣第一個咬牙後退,幾乎不敢停留;虞驍炎、虞濯空也瞬間暴退五丈,甚至不敢看向那雙眸。
菱宛兒神情凝滯,低聲喃喃:“……識海竟被他強行卷入‘書頁剖視’狀態……”
然而。
在場所有人——都退。
唯獨三人未動。
秦宇,湮玥,雲漪。
他們靜靜站立在金種之前,身形不動如山海之核,氣息不揚卻仿若背後映照十重淵紀。
玄衍幽尊的目光,短暫地,在三人之間來回掃過。
寂靜。壓迫。
如無音筆尖即將點下。
下一瞬,他張開左手,蒼灰之掌懸停於金種上空——
未動。未言。未書。世界仿佛,屏住了呼吸。
玄衍幽尊·魎稽塵那隻覆蓋著灰燼紋路的掌,靜靜懸停於金種之上,沒有觸碰、沒有接引,卻仿佛天地的“書寫權限”早已歸屬他手,任何膽敢妄動的存在,隻需他一念,就將被從曆史的書頁中徹底抹除。
那不是威壓,是世界在執行一種“邏輯性的絕對服從”。
湮玥站在秦宇身旁,目光依舊沉靜,可識海中的微光卻悄然轉動,她凝聲以命魂秘鏈傳音:
“秦宇,現在不是爭奪的時候。”
“他是唯書境,且擁有書寫十二界滅亡之權的【終章執筆者】,若真動手……我們三人都將被從‘書頁的存在目錄’中直接刪除。”
她頓了頓,繼續傳念:
“我感應到周邊空間中仍有虞族極高階強者潛藏未現——他們未走,是在等玄衍幽尊出手後順勢圍殺我們。”
“不值。”
“留得青山在,命之邏輯可改,他日再取奪回此種。”
秦宇微微頷首,眸光略過前方那如天筆般的玄影,心念一動,激活青環。
刹那間——湮玥與雲漪的腳下浮現出六重空構環鏈,碧色光陣像是界核裂隙中生成的因果通道,瞬間將二人包裹,脫離當前維度鏈路!
“連階轉構·鏡返秘傳。”
隨著秦宇的低語——湮玥、雲漪已然同時消失於原地!
玄衍幽尊未動,隻是稍稍轉眸,望了秦宇一眼,似是在為他“不爭”的判斷留下一筆模糊的灰色注腳,既非肯定,也非審斷。
而這時,場中其他強者也終於清醒。
虞族三使幾乎瞬移般遁出;序輪永殿五人一道結界破空消隱;東垣異族、天翼聖教、異紀維度的鬥篷者等,無一不是通過強製逃離機製潰逃。
此地,僅餘玄衍幽尊與金種佇立。
而風,終於重新吹動這片已凍結的場域。
可天之書頁尚未翻篇,真正的“命名戰”,還未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