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陣眼波動曾現異頻共振。”
“立刻展開魂壓層掃描。”
他話音剛落,另外兩位夢魘弟子已迅速躍入陣台方位,伸手展開源識之眼,一圈圈魂波擴散開來。
可此刻……
那裡早已一切恢複如常。
能量節點被封閉,魂湧源消失無蹤,甚至連曾經的“震蕩回響”都已被藍袍老者一掌湮除。
巡邏者們不斷試探,一次、兩次、三次。
直到確定——無一絲異常殘留。
為首者眉頭微皺:
“奇怪……我明明感應到一道逆魂撕裂痕。”
“可現在……”
旁邊另一人低聲道:“是否隻是陣眼自身脈絡的錯位回湧?這幾日靈壓不穩,或許隻是震蕩。”
“……或許是吧。”
幾人神色凝重,但卻終究隻能選擇撤回。
夜風再次吹過斷崖。
一線之間,魂劫錯身而過。
而此時,已然遠遁出數十裡外的秦宇,正立於一座岩丘之巔,遙遙回望。
他感應到了那三道巡邏氣息,也感應到了那片陣域尚未徹底“熄息”的餘震。
但他隻是淡淡一笑,輕聲開口:
“好在……提前一步。”
“否則——今天出局的,可就不是夢魘陣眼,而是我自己。”
識海中,青環輕鳴回應,似在低語。
“湮鎖源脈,寂滅回響——僅差一息。”
夢魘神族主城深處,一處簡樸靜雅的住宅邊。
夜風輕掃青瓦,星月隱沉,不遠處祭台光輝若隱若現。此處乃各族試煉者自行安歇修煉之地,極為安寧。
門外,一位身著黑金長袍的青年靜靜站立。他的身形挺拔,氣息內斂中卻自帶一種攝人威壓,那種屬於上界的、擁有主宰邏輯權能的威壓——即便沒有刻意釋放,也仿佛天地都本能低頭。
他未變形、未遮氣——正是秦宇本體現身。
此刻,他靜立在門外。
回憶微微浮現:
——當日分離前,寧皓滿心誠意道:“道兄日後若有空,不妨來我這裡喝一杯,我這住宅雖小,也藏了些靈釀好酒。”
——秦宇微笑答應:“好,若我沒事之時,必前來叨擾。”
而今日,他來了。
一如承諾。
他緩緩抬手,輕輕叩響了門扉。
“咚咚。”
屋內,一陣沉寂之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誰?現在有事嗎?”
秦宇淡淡回道:“寧皓兄,是我。秦寧。”
聲音極為平和,卻蘊含無可遮掩的本源神識穿透力,帶著一種來自更高維度的沉穩與力量。
門內的寧皓身形猛然一震。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可當他急忙打開門時,眼前的場景卻讓他徹底愣住。
隻見門外之人,依舊那道聲音,依舊那道輪廓,可渾身散發出的神威氣場,早已徹底脫離了真仙帝範疇,竟隱隱壓得他魂識都要顫栗。
那種修為……那種“世界允許你書寫他人命運”的感覺——絕非真仙帝所能擁有!
寧皓臉色大變,後退半步,頓時拱手低頭:
“前輩……怕是走錯門了。”
“晚輩隻是從萬古世紀而來的普通真仙大帝……若有衝撞,望前輩恕罪……”
他嘴上這麼說,心中卻已翻湧如雷海——
【秦寧?怎麼可能是這種層次的存在……不……那聲音是他,但這等神威……難道……】
而這時,秦宇隻是緩緩開口,眼中依舊平靜:
“我沒有走錯。”
“你邀請我來飲酒,是我記下的約。”
“不過……我的真名不叫秦寧。”
他輕輕一抬手,識海波動湧現,一道命識之光從掌心浮現,緩緩寫下二字——
秦宇。
寧皓整個人一瞬間僵在原地,臉上血色全無,雙膝幾乎要跪倒:
“您……您就是……”
他曾聽說過那個名震紀無之源、被視為“界外湮主”、擁有斬斷諸界因果的存在——
如今,那人竟親自出現在他門前。
秦宇抬手一扶,輕聲止道:
“你當我朋友,便不如此。”
“不管我叫什麼,我應你的酒約來了。”
“隻問一聲:你,可還有酒?”
寧皓渾身顫抖了一息,終是猛然點頭,低聲說道:
“有…有…有酒!當然有!”
他轉身疾步入內,將那壇他曾親自封存、未舍得開啟的“星火斷憶釀”抱出,手抖著置於桌上。
燭火被點燃,酒杯被斟滿。
秦宇一飲而儘,淡淡笑了笑。
寧皓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雖然恐怖如深淵,卻依然是那位在考核中、坐茶館對談笑酒的“秦寧”。
不爭光,不露芒,隻以一念謀紀。
他低聲道:“您為何告訴我真名?”
秦宇輕聲回應:“因為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或許比你想象的更大。”
“而你,或許會看到這個世界的另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