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橋下那雙森白巨骨手掌猛然合攏,整座橋瞬間發出斷裂般的爆鳴聲,橋下的虛空仿佛被抽乾了光與聲。下一息,那龐然的存在緩緩抬起頭來——一顆由億萬骨骸拚合的骷髏巨首衝破幽淵,空洞的眼眶中驟然燃起兩團灰白色的“湮滅恒焰”,並在燃起的瞬間將周圍因果層徹底撕裂。
隨之而來,整個骨橋上下空翻湧出如潮的骨龍虛影與碎裂時空鏈條,圍繞巨首瘋狂旋轉,彙聚成一片末日漩渦。
它的聲音不再是簡單的震耳,而是一種“存在撕解”的共鳴——每個音節都讓人的識海像被千萬條細針貫穿:
“終極命淵·湮骨覆世。”
轟!!!
蒼穹自中間劈開,橋上所有邏輯粒子、規則鏈條都被這股力場直接抽離,化作懸浮的骨塵與暗灰流光。橋麵瞬間陷入不穩定的坍塌狀態,每一塊骨板都在向虛無深淵滑落。
忘淵與兩名絕觀境至臻弟子同時催動各自的領域,卻依舊被那股覆世湮力壓得吐出碎裂的血霧。紅袖香的書境光幕瞬間被碾成漫天飛散的書頁虛影。
秦宇瞳孔驟縮,他已經感受到,這股力量足以在半息間將他們全數抹去。
他的左手緩緩抬起,眉心間的印紋微微震顫——青環的冷寂之光自印紋中透出,像一抹撕開世界的湛藍裂縫。
【青環·覆界初宙】——未生之界驟然顯化,將骨橋周圍的因果、修行、記憶同時斬斷,橋下的骷髏巨首發出第一次痛吼,恒焰驟然閃爍不穩。
緊接著,秦宇右手翻轉,青環的第二波鋒芒驟現:
【青環·湮魂引曦】——真魂裂界在虛空張開,如一麵反照死亡的寂滅之鏡,將那巨首的魂識強行牽引進去,鏡麵之中無聲焚滅,最終在橋下反照出它崩潰湮滅的死相。
橋下的末日漩渦在短短三息內徹底瓦解,所有骨龍虛影化作飛灰飄散。骨橋劇烈震顫幾次,逐漸歸於寂靜。
秦宇單膝跪地,喉間湧出一口猩紅——縱然是青環出手,這一擊依舊在他體內留下了沉重的反噬。周圍其他人雖然劫後餘生,卻全身浴血,呼吸急促,誰都清楚——若非秦宇在最後一刻釋放青環,他們已然化作橋下骨塵。
秦宇臉色蒼白,額角的冷汗與血絲交織,他用力撐起身體,聲音低沉而急促:
“快走,快離開此橋!”
青環之光在他眉心漸漸收斂,橋下的虛空依舊泛著詭異的灰白漣漪,像是隨時會再次蘇醒的深淵之眼。
忘淵第一時間衝到秦宇身側,一手攙扶著他,另一隻手迅速施展唯書境·書構遁軌,在橋麵勾勒出一道閃爍著金白光紋的臨時遁行通道。兩名絕觀境至臻弟子則一前一後護住隊伍,警惕地掃視四周,生怕那骷髏巨首還有餘孽殘留。
紅袖香緊咬下唇,抬手一揮,靈綺書境·境言書篆化作一片虛光屏障籠罩全隊,將殘餘的骨塵與因果斷鏈隔絕在外。
五人疾行於骨橋之上,橋麵在他們腳下不斷傳出細碎的崩裂聲,仿佛隨時會塌向無底的幽淵。遠處的出口在無儘骨霧中若隱若現,像唯一的生路。
身後,骨橋的深處忽然傳來低沉得幾乎不可聞的咆哮,那聲音仿佛穿透了時空與心神——帶著一種不甘的詛咒,久久回蕩。
骨橋儘頭的空間,仿佛一道被撕開的維度裂痕,外層裹挾著濃鬱到幾近凝固的黑金色霧潮。五人的身影一躍而出,踏入的瞬間,身後那條骨橋轟然斷裂,如同被一隻無形之手從中捏碎,碎骨與橋基化作億萬白色光屑,向下墜入無底的幽淵,消失得無影無蹤。
新區域的氣息撲麵而來——這裡是一片巨大到無法估量的沉眠廢土。灰黑色的天穹如被烈焰焚燒過的紙張,布滿了撕裂的裂縫,每一道裂縫中都流淌著淡綠色的因果光流,時而斷裂、時而重組,像是天地自身在被不斷改寫。
地麵由不規則的黑曜巨骨與斷裂的邏輯符石堆砌而成,延伸至視野儘頭,偶爾能看見遠處聳立的巨型殘骸——它們有的形似遠古神隻,有的像崩碎的星辰之核,半埋在廢土之下,身上仍殘留湮曦境級的威壓,令空氣都凝固成冰冷的壓迫感。
在廢土上空,懸浮著數十條破敗的城廓與倒掛的祭壇,它們以一種無法用常理解釋的軌跡緩慢移動,仿佛失去了時間與空間的束縛,隻憑某種更高維度的秩序漂泊著。每當城廓之間擦肩而過,便會迸發出無聲的衝擊波,讓下方的地麵裂開一道道通向深淵的裂穀。
幾人落在一塊懸空的黑曜巨骨之上,彼此的心跳都在這詭異的寂靜中變得沉重。忘淵抬頭看向前方,低聲道:
“這裡……不像是秘境的自然構造,更像是……一片被湮滅後的世界殘骸。”
秦宇沒有回應,他的眉心微微跳動,第三張殘圖的氣息在識海中輕微震蕩,似乎在呼應著什麼更深處的存在。
紅袖香凝視著前方深淵中那若隱若現的光源,眼底閃過一絲凝重——那裡,或許正是接下來所有危機與機緣的彙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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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虛空忽然微微震蕩,一道宛如銀河崩塌的光幕從天而降,將數萬丈的廢土分割成兩半。隨之,一道高大的人影緩緩從光幕中邁步而出。
他身披繁複到極致的古金戰甲,甲麵鐫刻著流動的星河紋路,仿佛每一處花紋都在演繹一個完整的世界誕生與毀滅。肩甲鋒銳而厚重,猶如雙峰截斷蒼穹,胸口的浮雕是一顆隕落的太陽,散發著微弱卻攝人心魂的輝光。
長發如瀑,銀白中夾雜著淡金色的微光,在微風與空間漣漪的共鳴下輕緩飄動。頭盔線條宛若神代王冠,鑲嵌的藍金寶石散發著深邃的寒芒,那雙被金屬遮蔽的眼眸深處,仿佛有無儘的星海與命運漩渦正在緩緩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