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的呼聲,既有驚歎,也有冷笑。可秦宇眼神如劍,未曾有一絲動搖。
曦雲初殿的飛霞女弟子們在柳眉長老帶領下,來到了那座流光似水晶的夢彩之殿。殿前氤氳著縹緲光霧,仿佛一片女子心緒凝聚的仙境。
柳眉長老伸出纖指,拂過虛空,殿門驟然湧起千萬卷靈書虛影,如浪花般拍打而下。彩光流轉之間,每一位曦雲初殿的弟子體內的武魂隨之共鳴,胸口亮起一枚淡粉的魂光印記。
“呼——”殿門微顫,接著緩緩開啟,如同在溫柔地迎接主人回歸。
紅袖香看著這一幕,心神一鬆,卻在進入大殿前回頭望了秦宇一眼。她的眼神帶著一絲複雜,既有感激,也有隱隱的擔憂。柳眉長老也注意到她的停頓,輕聲道:“香兒,不必多想,他有他的路要走。”
紅袖香輕咬下唇,終究還是隨著殿門光潮邁入,身影融入彩夢之境,隨著師門弟子們一同消失。
而另一邊,秦宇獨自一人懸立在灰白虛影的【無書殿】之前。
大殿無華,通體灰白,仿佛時間遺忘之物。四周沒有彩光,沒有迎接,隻有無儘的死寂。殿門上的那塊空碑正散發著冷漠的氣息,像是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冷冷俯視著靠近者的靈魂。
就在秦宇距離殿門百丈時,整個空間忽然顫動!
“轟——”
無書殿周圍驟然浮現出億萬張灰白書頁,每一頁都寫滿了古老的命序與未完成的敘事。它們在虛空中翻卷,彼此碰撞,發出如同古鐘轟鳴般的聲音。
書頁中不斷傳來低沉的質問聲,猶如敘事的根源在發問:
“你,可否被書寫?”
“你,可否被定義?”
“你,可否存在於敘事的篇章?”
隨著聲音回蕩,書頁化作灰白颶風,猛然朝秦宇席卷而來,每一道都要把他拉入“既定的命序”,強行編織成某種早已注定的結局。
秦宇麵色冷峻,手心輕撫識海。刹那間,滅源神劍一聲嗡鳴,自識海深處爆發出冷厲黑光,劍意如同將整個天地的敘事邏輯硬生生斬斷!
“嗡——”
無書殿的書頁風暴在劍光逼近時,竟齊齊停滯,像是被迫中斷的故事,再也無法翻動。
殿門上的空碑浮現出一絲細微的裂痕,像是在回應秦宇的抗拒。
人群遠遠望見,心中俱駭。
“他居然……擋下了無書殿的考驗?”
“那空白碑文本是要把他拉進既定命序……他竟能以劍破敘事!”
“這小子,到底是誰……”
隨著滅源神劍斬碎那片書頁風暴,灰白無書殿在死寂中顫鳴。
“哢——哢——哢……”
殿門上的空碑裂紋不斷延展,裂痕之中透出一縷縷灰白光流,那光流不像能量,更像是無數被遺棄的文字與敘事殘片,化作飄渺霧塵,彌漫四方。
下一刻——
轟!
殿門驟然洞開,仿佛打破了無數重敘事壁障。
門後並非尋常大殿,而是一片無邊灰白書界!
無數座灰色巨碑高聳矗立,連綿如山脈,每一座碑上都浮現億萬字符,那些文字沒有聲,卻能直接震蕩識海,讓人心神崩裂。天穹之上,懸浮著無儘灰色書卷,宛若群星般照耀四方,每一頁翻動,便撕裂虛空,顯化出古今未來的片段:
星辰燃儘,萬族毀滅,時間斷裂,因果覆滅……
每一幕都像在警示闖入者:這是敘事的終極墓地,所有存在的結局都將在此被改寫、被吞沒。
灰風呼嘯,書頁如暴雨飄零。地麵上的灰白碎石似乎並非石頭,而是無數湮滅者的名字,被刻在虛無之碑後化為塵屑。踏上一步,就像踩在無數“失敗過往”的遺骸上。
秦宇站在殿門外,望著這片世界,眼神深邃如淵。
紅袖香與曦雲初殿的弟子們遠遠看見此景,皆倒吸一口涼氣。柳眉長老亦神色驟變,低聲道:
“無書殿……傳說中連湮曦境巔峰也不敢輕入的絕地。它考驗的不是力量,而是敘事本身的歸屬。”
紅袖香心臟狠狠一顫,美眸死死盯著秦宇。她明白,若換作她自己,早已在剛才的風暴中被吞噬成虛無。而秦宇隻是屹立不動,以劍斷命序,硬生生打開了這片死境的大門。
灰白書界內,一道低沉、古老的聲響緩緩傳出:
“闖入者……若欲前行,須以己敘為契。書我之名,或葬於此碑。”
隨著聲音蕩開,灰白書界深處,數以百萬計的空碑齊齊震動,像是等待著新的“名字”被鐫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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