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原初回響之境的另一處緩緩垂落,蒼穹被染成緋紅與淺金交織的霞彩,流光宛如散落天河,灑在一片靜謐的湖泊邊。湖水清澈得如同一麵鏡子,將秦宇、雲漪、紅袖香三人的身影倒映其中,微波蕩漾,仿佛要把這片短暫的寧靜定格為永恒。
秦宇在湖畔席地而坐,背後的滅源神劍靜靜插入土中,劍鋒映著天光似在沉眠。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抬眼望著湖麵,目光不再如戰場上那般冷厲,而是帶著一抹放鬆的溫潤。
雲漪盤膝而坐,長發如瀑般傾瀉,幾縷散落發絲隨風掠過湖麵,泛起細碎漣漪。她的龍瞳此刻沒有了湮滅之威,而是閃爍著柔和光澤,像是夜空下最溫柔的星辰。偶爾,她俏皮地抬眸望向秦宇,目光中帶著絲絲笑意,宛若在無聲地訴說著:“小秦子,你終於有片刻不必獨自背負了。”
紅袖香坐在另一側,手中輕撫著新得的綺墨魂筆。那支墨黑書筆在晚風下散發淡雅書香,與她本就清冷柔美的氣質交織成一種靜謐之美。她看著湖中自己的倒影,目光微微恍惚,心底卻難以抑製地湧上一股溫意。此刻她不再是曦雲初殿的至臻弟子,而隻是一個與朋友一同停歇的女子,心中暗自慶幸:秦宇還活著,她還能與他並肩。
湖麵上,數十隻寂源蝶在光影間翩翩起舞,宛若為他們三人編織出一幕浪漫的畫卷。風輕輕吹拂過花木,帶來淡淡的清香,空氣中彌漫著久違的安寧。
秦宇忽然伸出手,將一片隨風飄落的花瓣接在掌心,靜靜看了片刻,隨後轉身望向兩女,輕聲道:
“這些日子,你們陪在我身邊並肩而行,我心中感激。哪怕前路再險,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
雲漪聞言,龍瞳深處蕩起一絲柔波,她輕輕點頭,低聲呢喃:“小秦子,你放心我這輩子反正永遠都纏著你。嘻嘻。”
紅袖香心頭微顫,握緊了綺墨魂筆,抿著唇輕聲回應:“我也是。就算未來依舊充滿血與寂滅,我也不想再錯過任何一次能與你並肩的機會。”
晚風將三人的話語吹散在湖畔,星輝與蝶影交織,那一刻,他們不再是肩負命運的戰者,而是彼此最珍重的陪伴。
湖畔的風聲輕拂,晚霞染紅天際,倒映在湖麵上像是一片流動的血色星河。秦宇目光深邃,緩緩將那些塵封在心底的往事吐露出來。
雲漪靜靜凝視著他,纖眉微蹙,龍瞳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光影,她聲音輕柔卻帶著顫抖:“小秦子……湮玥呢?我沉睡前她還與你並肩,後來我再也感應不到她的氣息。”
秦宇沉默良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花瓣,終於低聲開口,像是將胸腔壓抑的重擔一點點剝離:
“也在天衍寶界……當時我與湮玥並肩,對抗十尊黑暗生靈。戰局慘烈,天地斷裂,命軌燃燒。湮玥為護我拚儘全力,被重創到幾乎魂體破滅。就在我絕望之時,她……被一個人救走了。”
他緩緩抬眸,眼神中閃過複雜的光芒:“那人,便是我的靈魂伴侶,空臨女煌——嫿嫣。”
“嫿嫣……”秦宇的聲音帶著一抹敬畏與不甘,“她不是屬於這片紀無之源的存在,而是虛界之主。她掌‘空無’與‘臨界’的雙重本源,淩駕於所有已知的境界之上。隻需一念,便可讓一切存在、命魂、乃至劇本邏輯徹底寂滅,歸於虛無。她……救走了湮玥。”
話音落下,湖畔的風似乎也隨之停頓。
雲漪的心口一顫,眼眸深處泛起濃重的震撼。她自認已是湮淵級的至強魂龍,可秦宇所言的“虛無境”已完全超越她的認知,乃至連紀無之源的邏輯體係都難以描述。她低聲道:“原來,她竟如此存在……難怪我再無法感應湮玥的氣息。”
秦宇神色暗沉,低語如誓:“湮玥不會就此消散,我一定會再次找到她。”
雲漪微微頷首,聲音溫婉:“小秦子,我信你。我會和你一起去尋找湮玥姐姐的”
而一旁的紅袖香,手指悄然收緊綺墨魂筆,心中既震撼又沉重。她不曾親曆天衍寶界,卻能感受到秦宇字字之間壓抑的痛苦與執念。
至於瑉光……秦宇最後抬手輕觸眉心,低聲道:“她還在我的識海沉睡,虛無之傷太深。我會等到那一日,讓她們全部歸來。”
氛圍一瞬間沉靜如死寂的深淵,唯有湖麵流光粼粼,將三人影子拉得漫長。
這一刻,秦宇的誓言似乎壓過了整個原初回響之境的風聲。
晚霞映照,湖水翻湧出粼粼波光,紅袖香靜靜望著秦宇的側影,心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瀾。
原來,在秦宇背後,還有兩位如此至高不可思議的存在。
湮玥,她隻是從旁聽說過的名字,如今才知為了秦宇而拚儘一切,被逼入重傷沉眠。
而那位空臨女煌·嫿嫣,虛界之主,居然能淩駕於所有境界之上,以“一念寂滅”瓦解一切存在。光是秦宇輕描淡寫的講述,已讓紅袖香心底升起一股無形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