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低沉到極致的咆哮,從其胸腔中傳出,像是跨越了億萬年的荒古回響,直震得整片血河翻騰不休。
“……吾……還未死……”
聲音轟鳴如雷,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嗜血瘋狂,令虛空生出裂痕。祭壇四周,血色霧海驟然翻滾,隱隱間,一頭遮天蔽日的神獸虛影從血霧中浮現。
它形體似龍非龍,似鯤非鯤,身上布滿無數猩紅裂紋,每一道裂紋都滲出無儘血泉。
雙目一睜,宛若兩輪血色星辰,照亮天地的同時,卻帶來極致的毀滅與瘋狂。
秦宇隔著數百丈,心臟都不由自主地一緊。那不是單純的幻象,而是神獸真身被禁製壓製後的“本能映照”。
黑衣神秘人跪伏在血河祭壇之前,恭聲道:
“古神——嗜血滔天·獓荒大尊。陳家奉至高血契,願以萬族血魂供養,隻求尊主蘇醒,再臨人間!”
隨著他的呼喊,祭壇上的陳家秘紋瞬間亮起,化作億萬條血光,瘋狂地彙入獓荒虛影的體內。
被鎖鏈束縛的神獸雙目逐漸明亮,血色的瞳光直射虛空,仿佛在注視無邊眾生。它低吼一聲,血霧世界瞬間劇烈震蕩,仿佛整個紀無之源中層都要隨之搖晃。
“很好……陳家……你們,終未忘記吾……”
這一刻,秦宇徹底明白了。
陳家不隻是貪婪權勢,而是要解封獓荒神獸,借其嗜血之力禍亂人間,以此顛覆整個紀無之源中層的秩序!
他手指緩緩按上滅源神劍,眼神冷冽,心中暗道:
“若真放其出世,必是中層浩劫。”
血河祭壇轟鳴到極點,林界生交出的那枚晶核被黑袍神秘人舉起,猛然壓入祭壇中央。
刹那之間,祭壇上的所有陳家秘紋像是活了過來,燃燒成無數條猩紅血鏈,瘋狂扯裂空間,將億萬年鎮壓的禁製一寸寸撕開。
“轟——!”
隨著最後一聲巨響,血河炸裂成漫天浪濤,祭壇徹底崩毀。
從血河最深處,一道龐然至極的身影緩緩浮現。
那是一頭獓荒神獸——億萬年前被鎮壓於血霧深淵的古老存在。
它的形態超越一切生靈邏輯:
軀體龐大到無邊無際,像是由無數星辰骸骨拚合而成,血肉間閃爍著虛與實交錯的流光。
全身鱗甲裂縫縱橫,每一條裂痕都滲透出猩紅虛霧,仿佛是無儘戰場上累積的億萬亡魂所化。
它的四肢拖拽著破碎的因果鎖鏈,仍殘留著遠古鎮壓大能留下的封印痕跡,但鎖鏈已斷,化作虛無的鐵屑飄散在血河之中。
雙目睜開之時,瞳孔深邃而冰冷,不是注視,而是吞噬。仿佛任何被它凝視的存在,都會被“刪除”出宇宙的必然。
當它吐出第一口氣息時,整個血霧世界都轟然扭曲:
空間斷裂,虛與實交替,腳下的大陸碎片瞬息消融成虛無,又在下一刻凝成血石。
時間如被撕裂,秦宇的視野中,血浪忽快忽慢,有的甚至完全靜止,有的則像被快進千萬倍般飛速崩解。
法則自潰,萬物失去了因果,連秦宇的識海都出現了片刻空白,仿佛他的存在定義被抽走了一瞬。
這是接近【虛衍境】的威壓。
虛衍境——非有非無,虛實交融,存在之流止於無形。
獓荒神獸的氣息,正是這種恐怖的具現。它不是站在那裡,而是“既在又不在”,它的身影時而龐大如無窮星河,時而虛淡如風中幻影,令秦宇根本無法鎖定它的唯一形態。
它的咆哮傳出時,整個血河世界都隨之塌陷:
“吾……終於……歸來!”
那聲音不隻是震耳,而是直接轟進識海,讓人思緒斷裂。秦宇隻覺得心中所有念頭都被切斷,如墜無念的深淵。
這一刻,他第一次真正明白——
獓荒,不是單純的神獸,而是“虛衍”的化身,一頭接近虛衍境的嗜血古神。轟——!
隨著獓荒神獸完全掙脫封印,它仰天咆哮,聲音如億萬戰鼓同時轟鳴,血河瞬間沸騰。那不是單純的吼聲,而是虛衍之流的回蕩——虛實交錯,令時空、因果、存在都在一瞬間徹底失衡。
它龐大的身軀猛然舒展,雙翼似血色大陸般鋪開,橫貫天地。一揮之間,殘存的祭壇、崩毀的大陸碎片,乃至周圍整個血河世界的空間屏障,都被直接撕裂成虛與實的碎片,仿佛宇宙從未構建過這些物質與規則。
那一擊,像是要刪除世界的存在定義。
秦宇遠遠目睹,胸口一緊,哪怕他手握滅源神劍、運轉九輪真衍法輪,也第一次感受到近乎窒息的壓迫。
這就是接近【虛衍境】的存在,禍亂中層的恐怖之源。
血河翻湧,地動天搖。
然而在這一片混亂中,黑袍神秘人卻猛然撲倒在地,雙手深深插入血河泥漿,額頭死死磕在殘破的血石之上。
他的聲音嘶啞,卻滿是狂熱:
“嗜血滔天·獓荒大尊,您終於歸來!陳家之血,願永為您燃燒!請以吾輩為舟,再一次統禦紀無之源!”
隨著他的呼喊,周圍血河中的亡魂之影紛紛化作血光,主動投入獓荒神獸的鱗甲裂縫,被它吞噬殆儘。
獓荒神獸低頭,雙瞳掃過地上膜拜的神秘人,眸光如血色的審判。它沒有說話,隻有一聲低沉的嗤笑回蕩在血霧之間,仿佛對這些“供奉者”既漠然,又嗜血滿足。
秦宇此刻屏息而立,心中念頭驟轉:
“陳家……竟真的為禍亂中層,甘願釋放這種古老怪物。”
而獓荒神獸的威壓,已然震蕩得整個血河世界之外的虛空都隱隱顫動,仿佛它下一步,便會撕裂時空屏障,重臨紀無之源中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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