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遠。”岑仲昭的聲音再次響起。
“罪…罪臣在!”司徒明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與恭敬。
“獻上你手中石片。司徒家存續與否,看你…如何書寫新契。”
“是!是!罪臣明白!司徒家上下,必恪守新序,唯‘衡’命是從!”司徒明遠毫不猶豫地將那視為珍寶的石片高舉過頭頂。
岑仲昭不再看他,目光投向遠方,那在血月餘暉與新生“源核”光芒交織下,更顯殘破卻也透出一種奇異生機的邕州城輪廓。城牆的巨大缺口如同傷疤,但在那搏動的地脈滋養下,斷口邊緣竟有細小的、散發著微弱熒光的藤蔓在頑強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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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之仇,陳霸先為首惡,已伏誅。餘者…依新律論處。羅家殘部,可於新城外劃地休養,納入工械司,專司軍械善後維護。”這是給羅遠山最後的交代,也是給羅家一條融入新秩序的出路。
羅遠山身體一震,重重叩首,額頭抵在滾燙的地麵上,肩膀無聲地聳動。
“趙鋒。”
“末將在!”趙鋒強忍傷痛,挺直脊梁。
“收攏部眾,清點傷亡。以‘衡’之力,優先修複城防核心節點,疏導地脈,穩定邕州根基。”
“得令!”
“農伯韜,陸朝歌。”
“在!”兩人上前一步。
“農陸聯盟,協助安民,疏導糧道,重建屋舍。新城之基,當由民心始。”
“遵命!”兩人眼中燃起希望。
“秦先生,奉姑娘…”岑仲昭的目光最後落在兩人身上,語氣溫和了些許,“有勞二位,詳查‘源核’之秘,梳理新序脈絡。奉家枷鎖已去…前路漫漫,當由心擇之。”
奉清歌迎著岑仲昭的目光,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極淡、卻仿佛卸下萬鈞重擔的釋然微笑。她輕輕掙脫攙扶,走到深坑邊緣,蹲下身,手指輕輕觸碰那流動的暗色物質。一股溫和而充滿生機的力量順著指尖湧入,滋養著她枯竭的身體與靈魂。她閉上眼睛,感受著血脈深處那數百年的哀鳴終於徹底平息,化為一種融入新生的寧靜。
岑仲昭收回目光,獨自一人,踏著滾燙的岩石,走向深坑邊緣的最高處。破碎的玄甲在風中發出嗚咽,手中緊握著那暗青色的“源核”——既是權杖,也是枷鎖;既是新秩序的基石,也是無儘責任的起點。
他站在瘡痍的頂點,眺望著在血月沉淪的暗紅與“源核”新生的青金交織下,緩緩蘇醒的邕州城。古老的封印已化為新生的循環,王朝的邊疆重鎮,此刻成為了一個全新時代的第一個坐標。腳下的土地在搏動,手中的“源核”在低鳴,遠方地平線上,第一縷真正屬於新一天的微光,正艱難地刺破沉重的夜幕。
風,吹動他染血的鬢發。
岑仲昭深深吸了一口混雜著硫磺、塵埃與新生草木氣息的空氣,目光穿透廢墟,投向更遙遠、更未知的疆域。
他知道,邕州的劇變,僅僅是開始。
一個以“衡”為序,由他手中這枚融合了古老鎮壓、瘋狂野望與守護血脈的“源核”所錨定的全新時代——
門扉,已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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