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楓接過馬掌:"末將明日押運假鹽引,引蛇出洞。"謝淵知道,這是一場賭局,賭的是內鬼的貪婪。
辰時,玄夜衛帶著蓋有三疊鹽引紋的假鹽引出發,每道鹽引的火漆裡,都藏著磁石粉。"記住,隻引內鬼,不傷商民。"謝淵叮囑領隊。
窗外,鎮刑司的緹騎正在巡邏,燈籠光映在賬冊的鹵砂暗碼上,像極了內鬼的眼睛。
巳時,假商隊駛出大同,車轅上的三疊鹽引旗在風中招展。謝淵隱在街角,袖中磁石與馬掌共鳴,發出細微的蜂鳴——那是內鬼接近的信號。
鎮刑司的緹騎突然出現,領隊的腰牌在陽光下閃過冷光。謝淵的勘合符掃過,顯形出"三法司行走"——正是賬冊裡的暗樁。
緹騎首領拔刀時,磁石馬掌吸住了他的兵器。謝淵現身,勘合符照亮其胸口的五瓣花烙:"李經曆,三疊鹽引的暗碼該結束了。"
從緹騎身上,搜出蓋著三法司印的密信,用硫黃水寫著:"新馬已入關,按例分贓。"謝淵的目光掃過密信,發現這次的分贓名單,多了一個陌生的花押。
商隊夾層裡,玄夜衛搜出改齒的駑馬牙,每顆都刻著三疊鹽引紋。謝淵知道,這是內鬼給瓦剌的"投名狀"。
午時,謝淵攜賬冊、密信、毒丸入京,在金殿上鋪開證據。德佑帝望著三疊鹽引的暗碼,玉鎮紙砸在禦案上:"朕的三法司,竟成了敵國的中轉站!"
鎮刑司掌印太監剛要辯解,謝淵已呈上《鎮刑司暗樁名錄》:"公公請看,貴司的行走,比玄夜衛的人還多。"太監的臉瞬間青白,袖口的鹵砂簌簌掉落。
戶部尚書王瓊的繼任者還想分辯,謝淵甩出賬冊:"貴部的鹽引,都成了瓦剌的戰馬,你敢說不知情?"
王瓊的繼任者撲通跪地,抖出了更驚人的真相:"三法司的內鬼,連陛下的密旨都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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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毒丸的化驗結果呈上,滿朝皆驚。德佑帝的朱筆在《奸黨罪》上落下:"三法司內鬼,一律誅九族!"
謝淵趁機呈上《風憲官特權製》:"請陛下許風憲官,三法司印信隨時可驗。"
未時,玄夜衛在三法司後堂,搜出十七方假印,每方都刻著三疊鹽引紋。謝淵命人熔毀假印,鐵水在模具中冷卻,形成新的獬豸紋——這是對飛鷹廠的無聲宣戰。
掌印官捧著真印跪地:"大人,卑職定當死守印信。"
隨著內鬼伏法,邊關開始接收真正的戰馬。謝淵親自驗馬,每匹馬的耳後都烙著新的獬豸印,再無三疊鹽引的陰影。
蕭楓的騎兵在操場上列隊,磁石馬掌與勘合符共鳴,發出清越的響聲。
新的《鹽引條製》規定:"鹽引暗碼,唯風憲官可解。"謝淵的勘合符,成為破解所有暗碼的唯一憑證,飛鷹廠的三疊鹽引,永遠成了曆史的塵埃。
申時,江南傳來急報,玄夜衛截獲用鹵砂寫的密信,隻有三個重疊的鹽引。謝淵的勘合符掃過,顯形出瓦剌文"七月決戰"——這是飛鷹廠的最後通牒。
"看來,他們還不死心,那就戰到底。"他冷笑,握緊勘合符。
全國商隊大清查中,謝淵發現了更多的三疊鹽引紋,卻再無內鬼敢啟用。他知道,官腐的餘毒,非一日可除,但新的製度,已為邊關鑄起鐵壁。
每查到一處暗碼,謝淵都會想起馬行地窖的賬冊,想起那些未及銷毀的數字,那是他繼續查案的動力。
邊民們自發組成護鹽隊,守護著每一道鹽引。他們知道,這些白色的憑證,是大吳的命脈,是他們的護身符。
謝淵望著護鹽隊的身影,知道,隻要民心在,國法就在,內鬼就無處藏身。
酉時,謝淵立於則例碑前,望著新刻的"商民納馬,官不得預",手撫賬冊上的鹵砂暗碼。"神武爺,開中製的初心,臣守住了。"他低聲道。
老陳帶著孫子前來,孩子手中捧著新製的鹽引:"謝大人,這上麵沒有飛鷹了。"他的聲音清澈。
謝淵摸著腰間的勘合符,想起地窖裡的驚險,想起內鬼的冷笑。如今,三法司的印信,終於回到了國法的手中,再無暗碼可改。
"林縛,去把賬冊,刻在則例碑的背麵。"他忽然笑道。
望著遠方的烽火台,謝淵知道,官製的改革,永遠在路上。但隻要則例碑不倒,獬豸角不折,飛鷹廠的暗碼,就永遠無法撼動大吳的根基。
風掠過碑頂,帶起一聲清越的哨響,那是邊軍的號角,是商民的歡笑,是國法的長鳴。
謝淵將賬冊、密信、毒丸封入鉛盒,藏於風憲官署的密檔閣。每任風憲官上任,都要在此盟誓,守護開中製的清白,破解飛鷹廠的暗碼。密檔閣的鑰匙,由邊民代表和鳳憲官共同掌管,這是謝淵設計的最後一道防線。
《大吳官製》中新增條款:"私設暗碼者,斬。"這一條款,像一把利劍,高懸在所有官員頭頂,讓他們不敢再妄圖通敵。謝淵的勘合符,被刻在條款旁邊,成為風憲官執法的象征。
邊鎮的百姓,將謝淵破暗碼的故事編成歌謠,代代傳唱。歌謠中,三疊鹽引成了邪惡的象征,獬豸角成了正義的化身。這些歌謠,成為製度最好的守護,讓飛鷹廠的餘黨,聽見歌聲就心驚膽戰。
片尾
地窖磚縫裡的鹵砂已被清理,卻在第七塊青磚下,發現新的刻痕:"三疊未滅,飛鷹仍在。"他的勘合符掃過,顯形出瓦剌文"三月"——這是新的危機信號。
"大人,要追查嗎?"林縛低聲道。謝淵望著地道深處,笑道:"不用,他們會來找我們。"
謝淵的勘合符在地道裡亮起,獬豸紋照亮了黑暗的磚壁。他知道,隻要印信在,民心在,任何暗碼,任何內鬼,都將無所遁形。
"記著,真正的暗碼,藏在官心裡。"他對林縛道。
《大吳鹽法考》的末尾,謝淵的題記這樣寫道:"官腐如暗碼,藏於牘,隱於印,匿於官心。然民心如磁,國法如鋒,終能破之。吾輩當守印如守心,護製如護國,方保大吳萬年。"
風穿過曆史的長河,帶著地窖的故事,飄向遠方,仿佛在告訴世人:暗碼易藏,初心難改,隻要心懷獬豸,何懼深淵。
卷尾
太史公曰:觀尾韻伏筆之變,知官腐之根,深紮於製;官奸之謀,暗藏於牘。謝公於地窖賬冊中見危局,於三疊暗碼中辨內鬼,非獨其明,乃其韌也。三法司之腐,飛鷹廠之謀,皆因官心失正,致國器重器蒙塵。然謝公以賬冊為矛,以民心為盾,終使暗碼現形,國法重光。後之臨政者,當以地窖為鑒,守器如守魂,護官如護民,方保暗碼不生,邊患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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