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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禮之大本,以防亂也(1 / 2)

卷首

《大吳馬政新篇》載:"德佑十七年,謝淵蕭楓奏請更定開中則例,凡納馬必驗雙印,鹽引需核底冊,九邊皆效之。"是年秋,大同的風沙裹著新製的獬豸旗,在長城垛口獵獵作響。飛鷹紋馬印上的三法司編號,與軍餉賬冊的"掌錢虎"暗記,撕開了最後一名潛伏者的偽裝,蓋因編號即罪證,暗記為黨羽,此二者同現,終成收網之局。

禮之大本,以防亂也。

若曰無為賊虐,凡為子者殺無赦。

刑之大本,亦以防亂也。

若曰無為賊虐,凡為理者殺無赦。

大同衛的軍帳裡,新《開中則例》的絹本在燭火下泛著青光。謝淵的指尖劃過"納馬需驗馬印、核鹽引底冊"的條款,與蕭楓的鐵騎兵符並置案上——這是他三上奏折才求得的"雙驗製",按《大吳會典》,需鹽司、邊軍、太仆寺三司會簽方可生效。

"第一日便查出十七家冒領。"蕭楓的甲葉沾著沙礫,他將查獲的鹽引摔在案上,每張都蓋著偽造的太仆寺印,印泥中的鐵砂與飛鷹廠的"三重密寫術"同源。晉商掌櫃們跪成一片,為首者的指節摳著帳簾:"大人饒命!是戶部侍郎許某讓我們這麼做的!"

謝淵的目光掃過賬冊上的"許"字,與三法司名錄中的戶部侍郎許顯名字重合。"他許了你們什麼?"帳外的風沙突然灌入,吹得燭火劇烈搖晃,掌櫃們的供詞在風中破碎,卻字字清晰:"每引抽利三成,出事由他擔著。"

林縛捧著查獲的飛鷹紋馬印闖入,印背的陰刻"叁"字在燭火下刺眼。"大人,這編號與三法司的"堂官佩牌"一致!"《大吳官製考》載,三法司堂官各持編號佩牌,"壹"屬刑部,"貳"屬戶部,"叁"屬工部——這印竟與工部尚書趙南星的佩牌編號相同。

謝淵的指腹撫過印沿的磨損,與代王府密約的飛鷹紋比對,缺口分毫不差。"趙尚書掌管軍器監,"他突然冷笑,"難怪瓦剌的箭簇總用涿州鐵砂。"蕭楓的親兵突然跪地:"末將曾見趙尚書的管家,與飛鷹廠蠟人坊往來密切!"

軍帳外傳來喧嘩,工部派來的"監軍"正與玄夜衛爭執,他的腰間佩牌雖刻"巡查",卻在陽光下泛出"叁"字的暗紋——這是官官相護的最後屏障,卻不知自己早已暴露。

最年長的晉商突然撕開衣襟,心口的飛鷹紋刺青在燭火下猙獰如鬼。"是趙尚書讓我們刻的馬印,"他的聲音帶著血沫,"他說隻要蓋這印,鹽引就沒人敢查。"供詞中的"每季度送戰馬三百匹至工部後山",與瓦剌繳獲的戰馬數目完全吻合。

謝淵讓人將供詞與工部的《軍器賬》並置,"戰馬損耗"一項的數字,恰與晉商供詞的數目相同。"這哪是損耗,"指節叩著賬冊,"是借軍器監之手,轉贈瓦剌。"

帳外的"監軍"突然拔刀,卻被蕭楓的親兵按住。他望著案上的馬印,突然癱軟:"趙大人說...事成後讓我做工部侍郎..."這絕望的嘶吼,撕開了官官相護的最後遮羞布。

太學的金石博士比對馬印編號與三法司佩牌,鐵砂成分與磨損程度完全一致。"這印是工部尚書的私印,"他指著"叁"字的起筆,"趙南星幼時練字,此處必帶彎鉤,與印上特征吻合。"

《大吳職官錄》載,趙南星掌工部時,曾奏請"增馬印監造權",當時朝臣便疑其動機,如今才知是為飛鷹廠私造馬印鋪路。謝淵的指節叩著案上的《彈劾折》,已有七名禦史聯名,卻被吏部以"無實據"壓下——這是典型的官官相護,用"程序正義"掩蓋實質罪惡。

蕭楓突然想起長城細作的供詞:"瓦剌的馬印,由"三編號大人"監製。"當時不解其意,此刻方知"三編號"即指工部尚書的"叁"字印。

工部尚書趙南星在朝堂上突然發難:"謝淵擅改馬政,致使邊軍缺馬!"他的奏折附著"九邊缺馬清單",卻被謝淵當眾戳穿——清單上的戰馬數目,與晉商供詞中的"贈瓦剌數"完全相同。

趙大人的清單,倒是與瓦剌的收獲吻合。"謝淵將馬印拓片傳遍朝堂,"這"叁"字印,大人該認得吧?"趙南星的袍角掃翻案幾,朱筆滾落的刹那,露出袖中與馬印同源的鐵砂粉末。

戶部侍郎突然起身附議:"趙尚書乃老成持重之臣,必是遭人陷害。"他的指節在案上叩出"三短"暗號——那是飛鷹廠"同黨互助"的信號。謝淵卻甩出其與晉商的密信:"大人每月從票號支取的"馬政費","冷聲道,"怕也是飛鷹廠的分紅吧?"

謝淵在都察院夜審晉商掌櫃時,故意將趙南星的佩牌拓片擺在案上。"趙尚書已招供,"他觀察著掌櫃的瞳孔收縮,"說所有馬印都是你等私刻。"掌櫃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供出"每造一印,趙府抽利五成"的細節——這與工部的《物料賬》中"馬印造價驟增五成"的記錄形成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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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星的親信試圖劫獄,卻被林縛的玄夜衛圍殲。臨死前,親信的指節在獄牆刻下"叁"字——這既是編號,也是最後的絕望呼救。謝淵望著那字,突然明白官官相護的可怕:他們不是不知道真相,隻是選擇包庇,用體製的漏洞掩蓋罪惡。

長城烽火台的狼煙在黃昏中衝天,瓦剌三萬騎兵壓境的消息傳到大同。蕭楓的鐵騎在校場列陣,新製戰馬的獬豸紋馬印在夕陽下泛著冷光——這些馬經雙驗製篩選,皆是百裡挑一的良駒,馬蹄鐵裹著涿州純鐵,比舊馬耐磨三成。

"他們的箭簇帶磁石。"蕭楓指著斥候帶回的箭鏃,磁吸後顯露出飛鷹紋,與趙南星監造的馬印成分相同。謝淵突然悟道:"用獬豸旗引開箭簇!"按《武備誌》,獬豸旗的旗杆裹著反磁層,可乾擾帶磁箭矢。

軍帳中,蕭楓的指節在地圖上劃出弧形:"佯裝潰退,引他們入峽穀。"他的目光掃過副將們緊繃的臉,"這是新製馬政的第一戰,隻許勝,不許敗。"

瓦剌先鋒看到明軍戰馬時,突然勒住韁繩——這些馬的毛色、體態竟與他們從晉商處購得的戰馬相似,隻是馬印換成了獬豸紋。"是飛鷹廠的馬!"瓦剌將領的猶豫給了蕭楓可乘之機,鐵騎突然轉向,獬豸旗揮舞處,瓦剌的磁箭果然紛紛偏斜。

"他們的馬印是假的!"蕭楓在陣前高喊,聲音穿透風沙,"真正的飛鷹馬,早已被我們截獲!"瓦剌士兵的心理防線瞬間瓦解,他們本就懷疑飛鷹廠的誠意,此刻更認定是騙局。

謝淵在城樓觀戰,看到瓦剌陣腳鬆動,突然讓人擂響新製的"驗馬鼓"——這鼓聲與晉商交馬時的信號鼓節奏相反,瓦剌戰馬聽聞後紛紛躁動,竟自相踩踏起來。

戰後清點,瓦剌遺屍的箭袋裡,半數箭矢刻著"工部監造"字樣,與趙南星的馬印編號吻合。蕭楓將這些箭鏃呈給謝淵時,甲葉上的血漬還未乾透:"大人請看,"他指著箭杆的鐵砂,"與涿州礦的成分完全相同。"

明軍的獬豸旗插在瓦剌營壘上,旗下的戰馬啃食著敵軍的糧草,馬印在月光下泛著正義的寒光。謝淵望著長城的輪廓,突然明白:新製馬政不僅是製度革新,更是對飛鷹廠心理的瓦解——當敵軍發現自己的武器竟刻著敵方官印,信念的崩塌比戰敗更致命。

大同衛的軍餉賬冊在燭火下攤開,謝淵的指尖停在"晉商票號代發"的條目上。按《大吳軍餉則例》,軍餉需經戶部太倉庫直發,不得經商號轉手。"這票號的印章,"他突然冷笑,展開飛鷹廠的"掌錢虎"暗記,兩者的鷹嘴缺痕完全相同。

林縛查出票號的東家竟是趙南星的遠房侄子,每月"代發軍餉"的手續費高達三成——這比戶部的正規渠道多出兩倍,顯然是中飽私囊。"他們不僅貪鹽引,"指節叩著賬冊,"連邊軍的救命錢都敢動。"

邊將們突然跪地:"大人,我們也是被迫的!"他們的家眷多在京城,票號掌握著"代存俸銀"的權力,實則是人質。謝淵的喉結滾動,這些將士的無奈,正是官官相護最傷人的利刃。

謝淵讓人查封晉商票號時,戶部侍郎突然帶著"暫緩查抄"的公文趕到:"票號涉及宗室存款,"他的語氣帶著脅迫,"太皇太後的內帑也在其中。"這是用皇權壓法,與當年鎮刑司包庇飛鷹廠如出一轍。

"宗室存款?"謝淵讓人調來票號流水,所謂"內帑"不過是趙南星用假名存入的贓款,"侍郎大人怕是記錯了。"他將流水與工部的《馬印造價賬》並置,每筆贓款的入賬日,都與馬印交貨日吻合。

票號掌櫃在獄中突然翻供,稱"是謝淵逼供",卻不知林縛早已錄下他的原聲供詞。當原聲在朝堂播放時,掌櫃的臉瞬間慘白——這是心理博弈的最後一擊,讓他明白任何抵賴都是徒勞。

謝淵將軍餉賬冊、票號流水、馬印造價賬編成《飛鷹贓證錄》,呈給德佑帝。"趙南星用軍餉買馬贈敵,"他的聲音帶著沉痛,"邊軍餓著肚子,敵軍卻騎著我們的戰馬犯境。"

皇帝的朱批砸在案上:"查!朕倒要看看,這"掌錢虎"有多大能耐!"旨意傳到工部時,趙南星正在銷毀賬冊,火盆裡的灰燼中,還能辨認出"叁號馬印"的字樣——這些字最終成了定案的鐵證。

大同衛的風沙裡,一名老兵突然將信塞進謝淵的軍帳。信封的火漆已被風沙磨損,露出裡麵的鎮刑司腰牌殘片——"鷹首叁號"的陰刻與馬印編號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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