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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一紙棄書輕社稷,千營血淚泣刀兵(2 / 2)

李謨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來乾什麼?沒讓他調兵,他來做什麼?"

"謝大人說,"緹騎咽了口唾沫,"他是來"核查大同衛糧道"的,還帶了玄夜衛的人,說接到舉報,有人"借邊患謀私"。"

嶽峰突然笑了,笑聲嘶啞如破鑼:"李謨,你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李謨猛地將酒壺砸在地上,碎片四濺:"慌什麼!他謝淵不過是個邊將,還能管到鎮刑司頭上?傳我的令,緊閉城門,就說"軍情緊急,謝絕見客"!"

大同衛城外,謝淵立馬於吊橋前。身後是五百宣府衛親兵,個個甲胄鮮明,玄夜衛百戶王瑾跟在旁邊,臉色不自然。

"王百戶,"謝淵望著緊閉的城門,"李謨這是要拒見?"

王瑾乾咳一聲:"謝大人,李緹騎說...說內城危急,實在沒空。要不您先回宣府,等戰事平息了再來?"

"平息?"謝淵冷笑,"等他把大同衛賣了,自然就平息了。"他翻身下馬,走到城下,揚聲道:"李謨!我知道你在裡麵!你擅自奪權、更改調令、棄守外城,樁樁件件都是死罪!現在開門,隨我回京受審,或許還能留條全屍!"

城頭上鴉雀無聲,隻有北元的喊殺聲隱隱傳來。謝淵從懷中掏出一卷文書,是他連夜寫的彈劾狀,蓋著宣府衛的印:"我已將你的罪狀上奏陛下,玄夜衛指揮使也收到了我的密報——你以為李德全能保你一輩子?"

突然,城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孫誠從裡麵探出頭,臉上滿是血汙:"謝大人!快進來!李謨要殺嶽指揮滅口!"

謝淵一揮手,親兵立刻拔刀護住他,王瑾想攔,被謝淵的親衛按住。"王百戶,"謝淵盯著他,"你是玄夜衛,是陛下的耳目,還是李德全的爪牙?自己選。"

王瑾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垂首:"謝大人...李謨確實不對勁,玄夜衛也收到過類似舉報,隻是...隻是沒人敢查。"

謝淵不再理他,帶著親兵衝進城門。內城裡一片混亂,緹騎與守軍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友誰是敵。孫誠帶著他往中軍帳跑:"謝大人,嶽指揮被關在帳裡,李謨剛才讓人拿了毒酒過去!"

中軍帳內,李謨舉著毒酒,逼向嶽峰。嶽峰坐在地上,背靠著柱子,冷冷地看著他:"怎麼,不敢用刀殺我?怕留下痕跡?"

"殺你這種叛賊,用毒酒已經抬舉你了。"李謨的手在抖,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等你死了,我就說你"力竭自縊",誰也查不出破綻。"

"查不出?"帳簾被猛地掀開,謝淵站在門口,陽光從他身後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李謨,你看我能不能查出破綻?"

李謨轉身想跑,被謝淵的親衛按住。毒酒摔在地上,發出刺鼻的氣味。謝淵走到嶽峰麵前,扶起他:"嶽兄,讓你受苦了。"

嶽峰搖搖頭,目光落在李謨身上:"謝大人,他改的調令、兵部的手令、鎮刑司的勘合,都在他帳裡的暗格裡,那是他和李德全、張敬勾結的證據。"

謝淵看向李謨,眼神如冰:"搜他的帳。"

親衛很快從暗格裡翻出一疊文書,其中有李德全寫給李謨的密信,言"大同之事,辦妥後升你為鎮刑司僉事";有張敬的手令,明確寫著"可棄大同,保宣府,事後由本部擔責";還有一本賬冊,記著緹騎私分糧餉的明細。

李謨癱在地上,麵如死灰:"謝淵...你不能動我,我是鎮刑司的人,李德全公公不會放過你..."

"鎮刑司?"謝淵將文書收進懷裡,"等這些東西送到陛下案前,彆說鎮刑司,就是司禮監,也護不住你。"他對親衛道,"把李謨和涉案的緹騎都捆了,嚴加看管。孫千戶,傳令下去,死守內城,我已讓人回宣府搬救兵,三日之內必到!"

孫誠應聲而去,帳外傳來士兵的歡呼——他們知道,大同衛有救了。

大同衛暫時解圍。北元見援軍將至,且大同衛守軍死戰不退,暫時撤到三十裡外紮營。謝淵坐在臨時搭建的帳裡,與嶽峰核對李謨的罪證,帳外傳來王瑾的聲音。

"謝大人,玄夜衛指揮使有信到。"王瑾捧著一封信,神色複雜,"指揮使說...說李德全在宮裡動了手腳,陛下可能...可能不會嚴懲李謨。"

謝淵拆開信,果然,信中說司禮監以"邊事要緊,不宜興大獄"為由,建議"將李謨革職即可,勿牽連兵部"。他捏緊信紙,指節發白:"陛下這是要姑息養奸?

嶽峰歎了口氣:"謝大人,你在中樞待過,該知道李德全的分量。陛下複位,多虧了內官和石亨他們,現在自然要護著自己人。"

"可大同衛的弟兄不能白死!"謝淵猛地起身,"三百傷兵,外城百姓,他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他走到案前,提筆疾書,"我要再寫一封奏疏,把李謨的罪證附在後麵,直接送通政司,繞開司禮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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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猶豫道:"謝大人,這樣會得罪李德全的。"

"我怕得罪他?"謝淵冷笑,"我若怕,就不會來大同衛了。王百戶,你是玄夜衛,該清楚"監察"二字的分量。這些罪證,你敢不敢和我一起署名,呈給陛下?"

王瑾看著帳外的殘垣斷壁,想起那些死在城頭的士兵,終於咬牙:"謝大人敢,屬下就敢!李德全他們能一手遮天,但遮不住天下人的眼睛!"

京城,通政司。謝淵的奏疏被遞到司禮監,李德全看著奏疏上的血字——那是嶽峰的斷指血書,附在罪證後麵,頓時臉色鐵青。

"廢物!"他將奏疏摔在徐文良麵前,"李謨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還被謝淵抓住了把柄!現在怎麼辦?這奏疏要是到了陛下手裡,我們都得完蛋!"

徐文良撿起奏疏,手在抖:"公公彆急,我們可以說...說謝淵和嶽峰勾結,偽造證據陷害李謨。玄夜衛不是有王瑾署名嗎?就說王瑾被謝淵脅迫了。"

"脅迫?"李德全冷笑,"王瑾是玄夜衛百戶,謝淵能脅迫他?陛下雖猜忌邊將,卻也信玄夜衛的人。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把張敬推出去頂罪,說他"擅發手令,與李謨無乾",再給謝淵一點好處,讓他不再追究。"

徐靖臉色發白:"推張敬出去?他知道我們太多事了..."

"知道太多,才該讓他閉嘴。"李德全眼中閃過狠厲,"就說張敬"畏罪自縊",死無對證。至於謝淵,給他升個官,調回京城,離邊鎮遠點。"

兩人正密謀,小太監進來通報:"公公,徐大人,陛下在乾清宮召見,說要問大同衛的事。"

李德全與徐文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慌亂。李德全定了定神:"走,見陛下。記住,咬死是張敬擅權,李謨隻是"失察"。"

乾清宮。蕭桓看著案上的兩封奏疏——一封是謝淵的,附滿罪證;一封是李德全的,說張敬"擅發手令,已畏罪自儘"。燭火在他臉上投下陰晴不定的光影。

"李德全,"蕭桓的聲音沙啞,"謝淵說李謨矯旨奪帥,你說張敬擅權,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李德全跪在地上,額頭抵著金磚:"陛下,謝淵與嶽峰交好,自然幫著他說話。張敬已死,他的手令是真的,但李謨隻是按令行事,算不上矯旨。再說,大同衛終究沒丟,謝淵也立了功,不如...不如就此結案,升謝淵為兵部侍郎,讓他回京任職,也顯陛下恩威。"

蕭桓沉默良久,目光落在謝淵奏疏裡的那句"內官乾政,緹騎掌兵,為禍更烈於北元"。他想起三年前複位時,石亨、徐有貞也是這樣哄騙他,說"清除奸佞,以固皇權",結果卻是黨同伐異,貪汙腐敗。

"傳旨,"最終,他緩緩開口,"李謨革職流放,永不敘用。鎮刑司印收回,今後不得再派緹騎監軍。謝淵升兵部侍郎,即刻回京。大同衛防務,仍交嶽峰掌管。"

李德全與徐文良暗暗鬆了口氣,雖沒完全如願,但終究保住了核心利益。他們叩首:"陛下聖明。"

走出乾清宮時,陽光刺眼。李德全回頭望了眼那座巍峨的宮殿,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謝淵,你以為回京就能扳倒我們?這京城,比大同衛的城牆,要臟得多。

而此時的大同衛,謝淵正與嶽峰告彆。嶽峰指著城牆上未乾的血痕:"謝大人,這上麵的血,你回京後,可彆忘了。"

謝淵點頭:"我不會忘。但你要記住,守好這城,等我回來。"

他翻身上馬,身後是大同衛殘破的城樓,身前是通往京城的漫漫長路。他知道,真正的仗,才剛剛開始。

片尾

謝淵回京後,並未立即清算李德全,隻是默默收集內官與兵部勾結的證據。三年後,"奪門之變"餘黨被清算,李德全、徐文良等人終被查處,鎮刑司乾政的先例被廢除。大同衛的血痕漸漸淡去,但《大吳史》中"德佑十四年,緹騎奪帥,幾喪邊鎮"的記載,如同一道傷疤,永遠留在了史書裡。

卷尾語

《大吳史?謝淵傳》評:"大同衛之變,非獨邊鎮之危,實乃中樞之病。當是時,內宦弄權,外臣結黨,軍製蕩然,忠良受製。謝淵以一邊將,抗緹騎之威,糾朝堂之弊,雖未能儘除奸佞,卻已破其黨羽,振其綱紀。故曰:邊鎮之固,不在城高,在中樞清明;將士之勇,不在甲堅,在上下同心。"

《吳倫彙編?政體考》載:"德佑朝之險,在於宦官與外臣相結,侵奪軍權。幸有謝淵、嶽峰之輩,以血肉之軀擋之,否則北元鐵騎早已叩關。後世論者,謂"大同衛一役,雖未大捷,卻救大明於無形",信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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