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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夏木陰濃京畿危,鄉民伏闕請戎衣(1 / 2)

卷首語

《大吳史?兵誌》載:“德佑十五年夏,石遷伏誅未久,鎮刑司舊黨殘餘魏庸理刑院左僉都禦史,從四品)偽造‘瓦剌複襲京師’流言,散布京郊州縣,鄉民恐遭兵禍,數千人聚正陽門跪請,願‘自備糧械,助軍守城’。理刑院右都禦史宋固魏庸姻親,正三品)欲借鄉勇亂防務,私許‘鄉勇統領職’予庸黨;太保兼兵部尚書謝淵察流言虛妄,奏請帝命玄夜衛勘驗,七日獲庸偽造軍情、固包庇罪證,帝誅庸、貶固,詔鄉勇由兵部規範編練,隸九門守禦,京畿乃安。”

《玄夜衛檔?民心錄》補:“魏庸偽造‘瓦剌三萬騎窺居庸關’文書墨為鬆煙墨,非邊衛朱砂墨),印為私刻‘宣府衛印’真印含‘元興二十三年鑄’陰紋);宋固則扣壓鄉勇急奏,阻其直達帝前。秦飛勘驗京郊鄉民營時,於糧囤下搜出庸與瓦剌殘部密信‘借鄉勇亂京,舊黨可複起’,罪證存詔獄署東庫第四十四櫃,入《魏庸宋固通黨亂政案勘卷》。”

夏木陰濃京畿危,鄉民伏闕請戎衣。

奸徒造謊謀私計,義士拋家赴國畿。

驗墨追痕誅佞黨,陳言據理護群黎。

終教鄉勇歸營伍,再固山河振鼓鼙。

勘罷石遷又捕庸,京郊風鶴擾民容。

千村父老攜刀至,六部忠良執律從。

佞蔽聖聽圖亂政,賢扶社稷定邊烽。

民心似鐵堅如壁,不負江山不負宗。

德佑夏月京畿忙,鄉民伏闕請戎裝。

奸徒造謊謀私計,義士揮刀護故鄉。

勘墨追痕誅佞黨,編營練勇固金湯。

如今城門安穩在,猶念當年赴義郎。

德佑十五年夏,京郊通州的麥浪剛泛黃,一則流言就像漠北的風沙,卷過十裡八鄉。“瓦剌三萬騎要打過來了!”“居庸關守不住了,京師要遭難了!”鄉民們聚在村口老槐樹下,手裡攥著剛收割的麥穗,臉上滿是驚懼——去年瓦剌屯兵通州時,不少人家的房子被燒,親人戰死,那滋味還刻在骨血裡。

周老漢通州西堡鄉民,六十歲,兒子去年守大同衛戰死)拄著拐杖,看著村頭慌逃的村民,心裡像被揪著:“不能逃!逃了家就沒了!咱們去京師,求陛下讓咱們助軍守城!”村裡的後生們立刻應和:“周伯說得對!俺們有刀有弓,能守城門!”

三日內,通州、順義、房山的鄉民越聚越多,扛著鋤頭、背著乾糧,往京師正陽門去——他們不知道,這流言的源頭,正藏在理刑院的官署裡。

理刑院左僉都禦史魏庸的書房裡,燭火徹夜未亮。他摩挲著手裡的“瓦剌軍情”文書,嘴角勾著冷笑——這文書是他讓親信仿宣府衛格式寫的,墨用的鬆煙墨,印是私刻的“宣府衛印”,連邊衛常用的“急遞”火漆,都仿得一模一樣。

“大人,”親信書吏進來,遞上京郊探報,“鄉民已聚了三千多人,明日就到正陽門。宋都禦史那邊也回話了,會幫大人在陛下麵前‘美言’,保您當鄉勇統領。”

魏庸把文書鎖進木盒,眼裡閃著貪婪的光:“石遷雖死,咱們舊黨還有人在。隻要借鄉勇亂了京師防務,再引瓦剌來攻,謝淵必獲罪,到時候咱們就能複起!”他想起石遷生前許的“兵部侍郎”職,指節攥得發白——謝淵一日不倒,他就一日翻不了身。

兵部衙署的晨露還沒乾,謝淵就接到了京郊守將的奏報:“鄉民數千人赴京,請助軍守城,稱‘瓦剌複襲’。”他捏著奏報,指尖觸到紙頁上“瓦剌三萬騎”的字樣,心裡起了疑——此前玄夜衛剛遞邊報,宣府衛、居庸關皆無瓦剌蹤跡,怎會突然有“三萬騎”?

“楊侍郎,”謝淵召來兵部侍郎楊武正三品),“你立刻去宣府衛驛傳署,查近五日邊軍文書,看是否有‘瓦剌襲關’的奏報;再讓秦飛派暗探去京郊,查流言是誰散布的。”

楊武躬身應諾:“謝太保放心,屬下這就去辦——隻是鄉民已在來京的路上,若流言是假,恐民心惶亂。”謝淵點頭:“先穩住鄉民,若真是假流言,定是有人故意作亂。”

理刑院右都禦史宋固的官轎剛到正陽門,就見鄉民們扛著刀弓,往宮前湧。他攔住鄉勇代表周老漢,臉上堆著假笑:“老丈,你們的心意陛下知道,但鄉勇需按規製來——先回營等候,我替你們遞奏報,保準陛下準你們助戰!”

周老漢連忙遞上鄉勇名冊:“大人,俺們都是正經鄉民,願守城門,不求賞賜!”宋固接過名冊,轉身就交給親信:“把名冊扣下,彆讓謝淵看見——等魏庸當了統領,再給鄉民編伍。”

親信猶豫:“大人,謝太保已讓人查流言了,會不會……”宋固瞪了他一眼:“怕什麼?有我在,謝淵查不到魏大人頭上!”

辰時,正陽門前的石板路上,數千鄉民整齊跪下,手裡舉著“助軍守城”的木牌。周老漢跪在最前麵,聲音沙啞卻響亮:“求陛下開恩!俺們願助軍守城,不讓瓦剌再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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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內的蕭桓聽見喊聲,皺著眉問王福:“怎會有這麼多鄉民來請戰?邊報不是說瓦剌退了嗎?”王福躬身:“陛下,理刑院宋都禦史說,是鄉民自發來的,還沒遞奏報呢。”

蕭桓剛要傳旨召宋固,謝淵就匆匆入宮:“陛下,鄉民請戰恐有蹊蹺——邊衛無瓦剌襲關奏報,流言來曆不明,請陛下暫緩應允,待玄夜衛查清再說!”

當日廷議,宋固率先出列,手裡捧著“鄉勇請戰疏”:“陛下!鄉民忠義可嘉,願助軍守城,此乃民心所向!臣請命理刑院統籌鄉勇,由魏僉都禦史統領,定能助九門防務!”

魏庸立刻附和:“陛下,臣願領鄉勇!隻需撥糧五千石、刀五百把,臣定守住京郊!”謝淵上前一步,遞上邊衛奏報:“陛下,宣府衛、居庸關近日無瓦剌蹤跡,魏僉都禦史所言‘瓦剌三萬騎’,邊衛從未奏報——此流言恐是偽造!”

宋固反駁:“謝太保怎知流言是假?鄉民若不是怕瓦剌,怎會舍家來請戰?你是怕鄉勇搶了兵部的權吧!”謝淵冷聲道:“宋都禦史!我掌兵部,隻為京師安穩,若鄉勇真能助戰,我求之不得;可若有人借鄉勇亂防務,我絕不容!”

秦飛率玄夜衛暗探潛入京郊鄉民營。營裡的鄉民們正圍著篝火磨刀,有的後生還在練弓,周老漢則在清點乾糧——都是自家烙的麥餅,摻著野菜,卻收拾得整整齊齊。

“老鄉,”暗探喬裝成鄉民,遞過一塊麥餅,“你們怎知瓦剌要來?”後生周虎周老漢的孫子,十八歲)咬著餅道:“是理刑院的魏大人說的,他還說居庸關快守不住了,讓俺們來京師助戰。”

暗探又問:“魏大人給你們許了啥好處?”周老漢搖頭:“俺們不要好處,就想守著家。隻是魏大人的人說,等俺們進城,就讓俺們當‘鄉勇統領’,管著這幾千人。”暗探心裡一沉——魏庸果然在謀私。

張啟在玄夜衛文勘房裡,對著魏庸偽造的“瓦剌軍情”文書反複查驗。文書上寫著“宣府衛急報:瓦剌三萬騎至獨石口,不日襲居庸關”,墨色沉暗,是鬆煙墨的質感——而邊衛奏報用的是工部特製朱砂墨,色亮而紅。

“秦指揮使,”張啟遞過文書,“這墨是鬆煙墨,不是邊衛的朱砂墨;印也有問題——真‘宣府衛印’邊緣有‘元興二十三年鑄’的陰紋,這印沒有,是私刻的!”

秦飛接過文書,又聞了聞紙頁:“紙上還有鎮刑司舊庫的黴味——魏庸是石遷舊黨,這文書定是他偽造的!”

秦飛率玄夜衛去理刑院傳魏庸問話,宋固卻攔在門口:“秦指揮使,魏僉都禦史是理刑院官員,沒有陛下旨意,你不能帶他走!”秦飛冷喝:“陛下有旨,查‘瓦剌流言’案,誰敢阻攔,以通黨論罪!”

宋固的親信剛要拔刀,就被玄夜衛卒按住。秦飛推開宋固,直闖魏庸書房,果然在書櫃裡搜出私刻的“宣府衛印”和一疊未寫完的“軍情”文書——墨都是鬆煙墨,與偽造文書一致。

“宋都禦史,”秦飛拿著印和文書,“你還要包庇嗎?”宋固臉色慘白,卻仍強辯:“是……是魏庸逼我的!他說若我不幫他,就殺了我全家!”

謝淵將玄夜衛的勘驗結果遞給蕭桓:“陛下,魏庸偽造軍情、私刻官印,宋固包庇縱容,皆為石遷舊黨餘孽;鄉民是被蒙蔽,忠義可嘉。臣請旨,誅魏庸、貶宋固,鄉勇由兵部規範編練,隸德勝門、安定門守禦,自備糧械者,戶部補糧一石,工部補刀一把。”

蕭桓看著證據,又想起正陽門前鄉民的身影,眼眶微紅:“鄉民忠義,朕心甚慰;魏庸、宋固奸佞,朕必嚴懲!就按謝太保說的辦,彆寒了百姓的心!”

魏庸被斬於正陽門前,曝首三日。鄉民們路過時,周老漢指著魏庸的首級,對後生們說:“這就是造謊的奸賊!若不是他,咱們也不會白跑一趟——但咱們助軍守城的心,是真的!”

百姓們扔出爛菜葉,罵聲不絕:“奸賊!敢騙咱們護城,該斬!”玄夜衛清查魏庸黨羽,抓獲理刑院小吏八人,皆判流刑,發配九邊充軍——鎮刑司舊黨餘孽,又清去一批。

謝淵命嶽謙從二品都督同知)負責鄉勇編練。嶽謙在德勝門外設營,將數千鄉民按“五十人一伍,五百人一隊”編伍,每日練刀、練弓、練守城陣法。周老漢雖年近六十,卻仍跟著練弓,箭術竟比後生們還準——他年輕時是邊衛的弓箭手,因傷退伍回了鄉。

“周伯,”嶽謙遞過一把新刀,“您這箭術,能當教頭了!”周老漢接過刀,摸著刀鞘道:“俺就想教後生們多學點本事,彆像俺兒子一樣,死在瓦剌刀下。”嶽謙心裡一酸,拍了拍他的肩:“有您在,鄉勇定能守好德勝門。”

戶部尚書劉煥正二品)派侍郎陳忠正三品)送糧到鄉民營。每名下鄉勇都領到一石糧,周虎捧著糧袋,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了:“俺們自備糧來的,沒想到陛下還補糧——俺們定守住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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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笑著說:“陛下知道你們忠義,這糧是朝廷的心意。你們守京師,就是守咱們大吳的家!”鄉民們齊聲喊:“守京師!守家!”聲音震得營前的旗幟都在動。

工部尚書張毅正二品)命侍郎周瑞正三品)趕製兵器,五日送刀五百把、弓三百張到鄉民營。周瑞看著鄉民們拿著新兵器練得熱火朝天,對嶽謙道:“這些鄉勇有股勁,比京營的新兵還賣力!”

嶽謙點頭:“他們是為了護家,才這麼拚。有他們助戰,德勝門更穩了。”周瑞道:“工部還會送些箭來,保證你們箭支充足!”

謝淵巡鄉民營。他走到周老漢的伍前,看著老漢教後生們練弓,笑著問:“周伯,練得怎麼樣了?”周老漢放下弓,躬身道:“謝太保放心,俺們能守城門!若瓦剌來,俺們第一個上!”

謝淵遞過一張守城圖紙:“這是德勝門的守城方案,你們守西角樓,那裡能望到居庸關方向,若有動靜,就鳴鑼報信。”周老漢接過圖紙,小心翼翼地折好:“俺們記住了,絕不讓瓦剌靠近城門一步!”

鎮刑司舊黨殘餘魏庸的親信)偷偷潛入鄉民營,想煽動鄉民“去宮前請官”,說“朝廷隻給糧不給官,是看不起鄉勇”。周虎識破他們的陰謀,帶著後生們把人綁了,送到玄夜衛。

秦飛審出這些人是想借鄉勇亂營,再趁亂放瓦剌殘部入城。他把供詞遞給謝淵:“謝太保,舊黨餘孽還沒清乾淨,得加強鄉民營的守衛。”謝淵點頭:“讓玄夜衛在鄉民營設暗探,再讓嶽謙加派兵卒巡邏——絕不能讓舊黨再作亂。”

夏季廷議,李嵩正二品吏部尚書)奏請規範鄉勇製度:“陛下,鄉勇忠義,但需定品級、明職責,免得有人借鄉勇謀私。臣請設‘鄉勇校尉’從九品)、‘鄉勇統領’正八品),由兵部考核任命,隸九門守將管轄。”

謝淵附和:“李尚書所言極是。鄉勇自備糧械者,除戶部補糧,還可按戰功升階;若戰死,家屬由戶部發撫恤金,入祀‘忠勇祠’——這樣才能留住民心,激勵鄉勇。”

蕭桓準奏:“就按你們說的辦,讓鄉勇有奔頭,有保障!”

秦飛派玄夜衛暗探編入鄉民營,偽裝成鄉民,每日巡查營內動靜。暗探張青玄夜衛小旗,從七品)發現有個鄉民總在營外晃悠,形跡可疑,悄悄跟上,果然見他與瓦剌殘部接頭,遞出鄉民營的布防圖。

張青當場抓獲兩人,押到秦飛麵前。殘部供認:“是魏庸的餘黨讓我們來偷布防圖,想襲鄉民營。”秦飛冷聲道:“把人押入詔獄,再查餘黨,一個都彆漏!”

夏季某日,鄉勇開始協助守德勝門。周老漢帶著伍裡的後生們守西角樓,每日登樓了望,遇有可疑騎影,就鳴鑼報信。有次發現十幾個瓦剌遊騎在遠處徘徊,周老漢率後生們放箭,嚇得遊騎掉頭就跑——鄉勇的箭術,竟讓瓦剌不敢靠近。

德勝門守將趙勇正六品)笑著對謝淵道:“謝太保,這些鄉勇真管用!有他們在,咱們省了不少心!”謝淵點頭:“民心是最好的城防,有鄉民助戰,京師更穩了。”

京郊百姓自發往鄉民營送東西,有的送麥餅,有的送草藥,有的送衣服。周虎的娘提著一籃雞蛋來,對兒子說:“好好守城門,娘在家等你回來!”周虎接過雞蛋,眼眶通紅:“娘放心,俺定守住京師,不讓你受委屈!”

鄉勇們捧著百姓送的東西,心裡暖暖的——他們知道,自己守的不僅是城門,更是鄉親們的家。

謝淵遞《鄉勇功過奏疏》:“周老漢率鄉勇識破舊黨陰謀、擊退瓦剌遊騎,忠義可嘉;周虎等後生苦練守城術,屢立微功。請陛下賞周老漢‘鄉勇統領’正八品),周虎等十人‘鄉勇校尉’從九品),以勵民心。”

蕭桓看了奏疏,笑著說:“謝太保,這些鄉民配得上賞賜!傳朕旨意,按你說的辦,再賞周老漢銀五十兩、綢緞十匹!”

夏季中旬,蕭桓在午門召見周老漢。老漢穿著新賜的官服,雖有些局促,卻腰板挺直:“陛下,俺就是個鄉民,能得陛下賞賜,俺這輩子值了!俺定帶著鄉勇守好德勝門,直到瓦剌再也不敢來!”

蕭桓握著他的手:“老丈忠義,是大吳的福氣。朕信你,也信所有鄉勇——有你們在,京師安穩,百姓安樂。”周老漢激動得眼淚掉下來:“陛下聖明!俺們絕不負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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