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禪峰。
望著遠處的裁雲塔,陳彥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恍惚的感覺。
那個遇見楚汐瑤的夜晚,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因為宋明德的死,將他一個小小的外院邊緣弟子,生生卷入到了陰謀的旋渦當中。
“陳首座!”
“陳師兄!”
行走在清禪峰的街道上,時不時就有年輕弟子向陳彥打招呼道。
如今,他已經真正成為了空山宗當代年輕弟子當中的標杆人物,深受弟子們的敬仰。
陳彥站在一座在清禪峰上,他最為熟悉的建築麵前。
滄梧齋。
他徑直踏入其中,然後隔著院中的那一汪寒潭,看到了那位曾經在清禪峰上權勢滔天的身影。
不過如今,這位曾權勢滔天的肅武長老,也已經幾乎不問世事了。
“我有讓你進來嗎?”
符謙凝視著他麵前的棋盤,隨後緩緩道。
“隻要我想進來的話,我想符長老現在是沒有資格攔我的。”
陳彥說道。
“哦?”
從符謙的語氣當中聽不出任何的不滿或者怒氣,他隻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皮,然後緩緩道:
“禦律院的人給你令牌了。”
“是。”
陳彥道:
“他們給我令牌,是想讓我幫他們查兩個人。”
“那你查了嗎?”
符謙問。
“還沒有,也不想查。”
陳彥道:
“因為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還不如直接來請教符長老您就好了。”
對此,符謙沒有否認。
“你好像對我意見很大。”
符謙道。
陳彥笑著作揖,沒有說話。
“忤逆一位太上長老,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緊接著,符謙繼續說道:
“你是空緣山首座,兩條人命就能換你的大好前途,不值得嗎?”
“究竟是大好前途,還是苟且偷生呢?”
陳彥反問。
被反問的符謙沉默了一會兒。
幾息時間過後,他突然大笑了出來,一掃之前沉悶的陰霾。
“哈哈哈哈哈,好,好!一年多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你是不會隻甘心當一個棋子的。”
“我對如何擺布彆人的命運不感興趣。”
陳彥搖頭。
“可絕大多數情況下,你不想被彆人擺布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得要擺布彆人的命運才行。”
符謙道:
“你不是隻有這麼一條路的。”
“比如說?”
陳彥問。
“去明宵峰的渡口,那裡會有人等你。”
……
五大宗門的底蘊,要遠比想象的更加深厚。
對於許多普通宗門而言,簡直可以說是滅頂之災的天頂山大劫,對於五大宗門的體量而言,並造不成什麼實際性的傷害和影響。
隻要宗門的天驕,死的不是秦卿羽那種級彆的,恢複元氣就隻是時間問題。
就像是空山宗。
陳彥覺得如今的空山宗,和天頂山大劫發生之前的空山宗並沒有什麼區彆。
他現在,就站在明宵峰的渡口旁。
陳彥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聽符謙的話,來明宵峰等人來跟自己碰頭。
陳彥道袍的衣擺被山風掀起,露出他腰間所懸掛的兩枚令牌。
一枚刻著空緣首座,另一枚令牌上刻著的則是空山禦律院。
站在這裡,陳彥不禁恍惚想起一年前,從這裡出發去天頂山的那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