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頂宮。
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半躺在天頂宮外的台階之上,手中把玩著的是一枚天頂山的令牌。
他垂眼望著身下距離自己兩千餘丈遠的天頂山。
道衍場上,仍然人聲鼎沸。
“還不錯。”
高空中寒冷刺骨的風呼嘯著掠過遊先生的身側,可卻連他身上道袍的衣角都沒有拂動一絲一毫。
他言中所指的,自然是在道衍場內的那位身著青色道袍的青年。
緊接著,遊先生抬起手來,掐指一算。
他的指尖湧現出幾縷撕裂空間的漆黑裂縫,隨後又像是蒸發一般隨風飄散。
“隻可惜,留給你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如此自言自語著的遊先生緩緩回過頭,這位把玩著手中天頂山令牌的,坐在懸於蒼穹之上的台階,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緩緩回過頭去,他將自己的目光投往那座通體白玉,且表麵生著無數細微裂紋的雄偉宮殿之上。
一切如常,什麼都沒有發生。
……
擂台上。
宿鴻禛將自己手中的那柄通體潔白,並且刻有離火紋路的迅劍搭在賈洪濤的脖頸上。
四周鴉雀無聲。
甚至直到現在為止,賈洪濤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他的雙眼隻是仍然在注視著,被他剛剛所投擲而出的那柄由至純的雷電能量所凝聚而成的雷殛矛上。
這柄冒著金色電光的三丈長矛插在地磚之上,散發著的恐怖威能仍未消退絲毫。
賈洪濤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無論是師父還是門內的長老,都對自己的雷殛矛作出了極高的評價。
動作隱蔽,且雷矛迅猛。
雖說從威力的角度上出發,可能還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但是從隱蔽性和威脅性上來講,自己的雷殛矛應該很少會有武泉境修士能夠躲得過去才對。
這是賈洪濤為了此次的天頂山問道,特意藏著的殺招。
是為了與那些五大宗門的首座弟子級彆的天之驕子們交手,而準備的。
若不是宿鴻禛的發言侮辱並且激怒了賈洪濤,他才不屑於在與宿鴻禛交手的過程當中,使用這招自己藏了許久的必殺技。
但是……
從脖頸處所傳來的冰涼觸感不會騙人。
憑什麼!
賈洪濤咬緊自己的牙關,從他的眼神中閃過不甘的神色。
而他眼神的變化,也顯然被宿鴻禛收入了眼底。
下一瞬間,賈洪濤迅速挪動腳步,朝著擂台的後方縮去,躲開宿鴻禛架在他脖頸上的劍刃。
然後電光閃過他的道袍袖口,又是數道袖間雷從賈洪濤的道袍中朝著宿鴻禛的方向疾射而出。
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不足五尺。
想要在這種距離之內躲過賈洪濤的袖間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宿鴻禛,就是做的到。
就像是在賈洪濤甩出袖間雷之前,提前預判到了一般。
宿鴻禛以十分鬼魅的身法,輕巧且遊刃有餘的閃過了朝著自己方向疾射而來的三道袖間雷。
幾乎同一時間,從擂台之下的圍觀人群中,傳來了山呼海嘯一般的噓聲。
這些人的噓聲,都是在針對賈洪濤。
因為正確情況下,在宿鴻禛的劍搭在他脖頸上的那一瞬間,賈洪濤就應該乾脆利落的認輸才對。
但是賈洪濤並沒有這麼去做,而是選擇了耍賴。
在天頂山問道這種場合,賈洪濤所作出的舉動當然會被眾人所不齒。
躲過賈洪濤在極近的距離下,所連發的三道袖間雷,宿鴻禛提起他手中的巽離劍,然後催動身法迅速接近往後撤去的賈洪濤。
就隻是一瞬間,宿鴻禛便再次逼近了賈洪濤的麵前。
甚至,賈洪濤仍然沒有來得及反應,隻是瞪大眼睛。
為什麼,會這麼快?
宿鴻禛持劍的右手在半空中掄圓,手中緊握著的劍柄,重重的砸在賈洪濤的麵門之上。
巽離劍的劍柄,於一瞬之間,便突破了賈洪濤泛著雷光的護體真氣。
嘭!
一聲悶響傳來。
然後宿鴻禛的動作相當連貫的繼續朝著賈洪濤的方向進攻,先是提膝撞向賈洪濤的胸前,隨後又落腿朝著賈洪濤的膝窩絆去。
隻是一瞬間,賈洪濤便跪倒在地,並且臉頰之上,緩緩浮現出一個被劍柄所砸出來的紅印。
巽離劍劃破空氣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一次,劍身並非是搭在賈洪濤正麵的脖頸之上。
而是從身後,落於至跪倒在擂台之上,賈洪濤的後頸。
就像是在斬首犯人一般。
“勝者,宿鴻禛!”
這一次,星天門的領事弟子沒有等待賈洪濤的認輸和投降,而是乾脆利落的宣布了這一場對決的結果。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