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飯,收拾好桌子,陸續來了好些人,裡正趙爺爺先被讓進來,上首靠牆坐著,王寡婦公公王老頭跟著進來坐趙爺爺下首,王寡婦抱隻老母雞進門,在靠門邊找了個地方坐下,我爺爺、二叔進門都靠坐在我床上,我爸我哥拖過板凳坐下後,我爺爺就開始說話了“二狗還是個孩子,不懂事,受大孩子起哄教唆,”“楊爺爺,我以為是二癩頭,不知道是二狗,要知道是二狗,我最多吆喝一聲就是了。”“楊叔,我們都是左鄰右舍知根知底,誰都沒那個心,還好二狗沒事了,湯藥費、營養費我們認了,趙叔您看看說個數。”王寡婦公公說。這時大嫂周翠花拿著茶壺一摞碗進來,給每人倒了一碗茶,退了出去,趙爺爺深深地吸了口煙對王老頭說:“湯藥費你家去結,然後給兩百文營養費可成?”“那要是有啥後遺症咋整?”我爺爺說,“二狗要是有後遺症我養他一輩子!”王寡婦趕緊說,哎!這樣的話到底是誰便宜誰啊,這問題沒法在往下說了,就按趙爺爺說的拍板了。
接下來就說了些莊家的事就各自離去了。家裡人都去睡覺,我獨自躺在床上開始尋思,那一世原生家庭就是農民,我沒有出人頭地,這一世方方麵麵都還不如前一世,沒有一技之長,以前勉強上的本科,學的市場營銷,到這裡屁用沒有,看家裡人衣服都是帶補丁的,條件這麼差,人家穿越呼風喚雨,我穿越圖個溫飽難道也做不到嗎?我應該怎麼做,從哪開始,我陷入深深地憂慮中......農村的窮孩子有時候盼望著自己生病或受傷,因為這樣就可以吃好的還不用乾農活,我現在就是這待遇,隻要頭上還纏著紗布,儘管現在頭還有點暈有點疼,我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了解環境,
這是第二天上午,家裡人都出去乾活了,我就帶上門,出門轉轉,這是小山腳下,稀稀落落的散落著幾十戶人家,都是土坯草房,房上帶磚帶瓦的不超過三戶,山坡上一片片紅豔豔的應該是桃花,空氣中飄著芳草的氣息,我的腳步不由地輕快起來,向爺爺家走去,我家更靠近山腳,屬於村子外圍,我慢慢走著“二狗,二狗,跟我說說,你那天在王寡婦家看到什麼了,”路過二癩頭家,老遠就向我跑過來,賤兮兮地問我,我給他個白眼“想知道自己去看啊!”然後飛快的走開,“二狗——二狗——”我扭頭一看,在那爬樹的猴子和二黑向我跑過來,這兩家夥個頭比我略高些,渾身贓兮兮的好幾個補丁,“嚇死我了,看樣子你是好了,”“白花花的一片,好看不?”“你知道嗎?大牛昨天被他爹送鎮上學打鐵了,”我說“那你們準備學什麼?”“不知道,”大家一陣沉默,很明顯一起玩的幾個人,大牛出息了,我們幾個很失落,“那你們玩,我去爺爺家,”我一個三十歲的靈魂不想搭理小屁孩,爺爺家隔壁是小芳家,小芳正在院裡切豬菜,抬頭看見我“呸——不要臉,下賤坯子!”說著就跑回屋裡去了,我不由得老臉發燙,悻悻然地走開。
我走進爺爺家院子,爺爺正角落裡編籃子“爺,你這編的魚簍子?”“嗯,看樣子你是大好了,”“趙郎中說再換一次藥就中,”“你這年紀該學個營生了,你想乾什麼?”我知道爺爺弦外之音是我無事生非,“爺爺我們家有厲害的親戚不?”我偷偷抬頭看著爺爺,“你遠房堂伯父在萊西做縣丞,有舉人功名,很久沒走動了。”“我能念書不?趙小胖說唯有讀書高來著,”我知道要跨越階層隻有讀書,就試著問爺爺有沒有可能,“你哥娶媳婦拉的饑荒還沒補上呢,上學堂一年要五兩銀子,和一年娶一個媳婦一樣,你的路有兩條,一跟你爹學修船,二在家種地,”瞬間我的心就涼涼了,我以為我能跳出大狗的人生軌跡,看樣子一點可能性沒有了,“修船糊口是沒問題,你二叔、大哥都是從漁村那邊找的媳婦,沒花大錢。”這個話題聊死了,一陣沉默,“爺爺那邊山叫什麼名?”我像是沒話找話,“那是華樓山,屬於嶗山餘脈,”“那現在是什麼年了?”“去年新皇帝登基,今年是崇禎元年了”瞬間我對所處的地點年代清清楚楚,這是災害頻發,大亂將起,倒黴的崇禎帝在歪脖子樹上吊死,我不準備扶大夏於將傾,救萬民於水火,我能在這樣的亂世不算卑微的活下來將是我的努力方向,“彆發呆了,你爹再回來你就跟著去學修船吧,”我爹、二叔、哥聽說我出事趕回來,今早天沒亮就回漁村了,“爺那我回啦,”“二狗在家吃飯吧!”奶奶從屋裡走出來說,“不啦!”貧苦人家一般不會輕易在彆人家吃飯,哪怕是親人家,糧食短缺,你多吃了彆人就要挨餓。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開始琢磨我今後的路,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一定要有強壯的身體,接下來一切都圍繞著把麻杆似的小身板搞強壯而努力,讀書的事以後有機會再說。作為活過一世的人,我深深地知道,沒有資源,六親無力,還要好好的活下去,隻有對自己狠,堅持對自己狠!路過王寡婦院子時,王寡婦在裡麵衝我喊:“二狗前天我真沒看清是你,”“我跟在彆人後麵啥還沒看到,”我分辨著,“你們還有誰?”“不能說,”我才不能出賣兄弟,“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整天和你一起混的那幾個小子,你真想看我,進來我讓你看,是不是比你嫂子大?”說著還挺了挺胸,“瞎說什麼呢,二狗快回來!”周翠花從屋裡出來,看到我們隔著院子說話就走過來,剛好聽到不該聽的,王寡婦一點也不尷尬,嗬嗬笑著回屋裡了,王寡婦十七八歲,去年嫁過來不久,丈夫王二去青州做生意,回來路過大澤山被山匪劫了,人再也沒回來,同村的人把消息帶回來的。王翠花瞪著眼睛瞧著我走進院子,開始指使我乾活,一會讓我把院裡的雞屎鏟掉,一會讓我把菜摘了,直到讓我燒火才有機會坐下來。我都是低著頭,讓我乾啥就乾啥,我就尋思,這樣下去明天開始她們下地乾活肯定也帶著我,我還怎麼掌控自己的時間啊,中午吃飯時我就跟我媽說“媽,我不想乾農活,我要進山,”“吆!瞧你哪塊像啊,”周翠花馬上嗆我,“好多人去過了,山裡沒什麼東西好獵的,”“我想試試,”“深山裡有狼的,”“我不往深裡去,”反正我報備了,不同意我也要去的,
下午我就開始為進山做準備了,家裡人是木匠,備用的斧頭、鋸子,刨子,鑿子,都翻找出來,又找來結實點的木板,竹片,我要做一把簡易的手弩,忙活了一個下午,終於大功告成,還像那麼回事,配上二十支竹片做的弩箭,到外麵試了一下,彈力還是不理想,有效射程隻有三十米,竹片弓臂,麻繩做的弦,隻能湊合了。“大嫂把我哥的匕首拿給我!”我衝著燒火做飯的周翠花說,她看我弩都做出來了,不是鬨著玩的,啥也沒說就進屋把匕首拿給我,其實我也知道匕首放在哪裡,自從他們結婚,我就不輕易進他們的屋,我又挑了根用起來合手結實的木棍,鋸剩下一米五長,刨子刨光滑,用麻繩把匕首牢牢地纏在棍頭上。找來背簍,把火折子、裝水葫蘆、粗細麻繩、鐮刀、手弩等都放進去,我才休息。
喜歡明末少年請大家收藏:()明末少年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