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貨兩訖,雙方合作愉快,程貴道:“您怎麼稱呼?下次有事怎麼找你?”“範進財範爺,在這一片沒有不知道的,”“範爺,我這幾個兄弟,身份證明遺失了,能不能麻煩補辦一份,”範進財瞟了一眼我們幾個,“不是作奸犯科就是逃兵,不過到我這裡都不是事,不過同樣是二十兩一個人,”張小飛小聲念叨:“真黑啊,怎麼不叫範二十,”程貴和我目光交流了一下,我點點頭,程貴道:“範爺我們辦了,”說著把寫好的幾個人的身份材料以及五十兩紋銀交到範進財手裡,點頭哈腰地道:“拜托範爺了,”“你們瞧好了,”眾人又看著範進財走進衙門,張小飛道:“他這一會的功夫就掙了普通人十年也掙不到的錢,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程貴道:“這錢也不是他一個人掙去的,還要和裡麵的大老爺分,”張小飛把拳頭勒得嘎巴響,“這都是民脂民膏,也沒人管他們了嗎?”程貴道:“世道要亂了,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作亂,就是苦了老百姓啊,”這次等待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也還是順利辦好了,範進財十分得意地道:“瞧見沒,這就是範爺的實力,”程貴接過他手裡的身份證明,很配合地奉承道:“範爺神通廣大,”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就也爽快地付了另外五十兩銀子,臨走還拍著程貴的肩膀道:“在宣府遇到麻煩儘管報範爺我的名字,”程貴連忙道:“是是是,”
走在回客棧的路上,程貴對我說道:“師叔,現在的環境,遇到這種小人是常有的事,你一定要想開了啊,”“我有什麼想不開的?”“你曾經指揮千軍萬馬,縱橫東海,現在在這裡處境和一個逃犯沒有兩樣,怕你心裡一時想不開,”“你放心好了,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沒長眼睛啊,趕著投胎嗎?”光顧著和程貴說話,沒注意後麵上來一輛馬車,避讓得慢了一些,趕車的車夫就罵了出來,順手就是一鞭子抽了過來,張小飛眼疾手快,上前替我挨了一鞭子,隻見他疼得呲牙利嘴的,衝上去就要跟人家理論,被程貴一把抱住,“小爺,這種豪華馬車上的人,是我們惹不起的,”路邊的一位老者道:“忍住就對了,那可是範家的馬車,範家可是黑白通吃,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看著張小飛目眥儘裂,又無耐強忍的樣子,也是感到有點心疼,開導他道:“普通的窮人最好生活在僻遠的地方,城裡麵是權貴生活的場所,該忍的時候一定要忍,”張小飛憤憤道:“我不想一輩子都忍氣吞聲地活著,”“你要相信天道輪回,善惡有報,”
回到完全客棧,程貴把身份路引都發給大家,發一張還念了一下名字,“征南兄弟,你的名字現在叫楊光,彆記錯了,路引要貼身藏好,防止官兵隨時檢查,”“張小飛兄弟,你現在叫張陽,”張小飛道:“行了,你彆囉嗦,我認識幾個字,”還剩下我跟李德才就不用他告訴叫什麼名字了,我的路引上叫楊大同,李德才還叫李德才,李德才沒到關內來過,李德才一直是個存在感很低的人,平時不聲不響,默默地用桌上的茶壺給我們每個人倒了一杯水,問道:“師叔,我們以後靠什麼養活自己?”張小飛笑著道:“你可以當通譯,我們幾個以後都指著你吃飯呢,”我看了一圈道:“征南可以開個鐵匠鋪,李德才可以當通譯,張小飛可以做鏢師,貴哥可以給人家當掌櫃的,好像隻有我是個吃白飯的,”眾人還紛紛點頭,讓我脆弱的自尊心又受到沉重的打擊。程貴道:“師叔,接下來兩天我們怎麼安排?”我沒好氣地道:“首先買一個院子,長期在這住,住客棧多浪費錢,其次是我們人手嚴重不足,先從人牙子那裡買些,以後要不斷招攬,”張小飛道:“沒什麼事我要好好洗一個澡了,在草原就沒有洗澡的條件,”征南道:“我們都要好好洗個澡,”
次日,先找人牙子,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了一個較大的院子,位置稍微有點偏,沒辦法,位置好的房子太貴,有十幾間房,馬廄廚房都有,屋內的家具基本齊全,省得我們再去買,這可能是我們很長時間的落腳點了,
張家口城西沙礫灘的人口市上,日頭把鬆木圍欄曬得發燙。想買男丁的人攥著汗濕的錢袋在棚寮間逡巡,目光掃過那些被繩子拴成排的青壯——他們大多打著赤腳,衣褲上結著鹽花,腕子上勒著粗糙的草繩。
“這小子能扛二百斤!”牙儈王三麻子拽起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掀開他汗津津的褂子,露出嶙峋卻棱角分明的肩胛骨,“上個月還在口外搬磚,一頓能吃三碗粟米飯!”買家是個戴氈帽的糧商,蹲下身捏了捏少年的小腿肌肉,指腹碾過一道暗紅色的鞭痕——顯然是從逃荒隊伍裡“撿”來的。“右衛逃兵?”布商眯起眼。王三麻子立刻賠笑,從袖裡摸出半張皺巴巴的賣身契:“良民良民!您看這文書,老子賭錢輸了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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