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下麵的人把酒菜端上來,我們剛吃沒幾口,接到胡高義的召喚的四個小管事過來了,被護衛攔在外麵,我衝孫鐵臂微微點頭,孫鐵臂就到外麵把這四個人領了進來,胡高義道:“這位就是少東家,你們快行禮,”這四個人就要跪下來磕頭,我最見不得人磕頭了,趕緊道:“以後見麵拱手就可以了,都站起來說話吧,”這四個人站成一排,都在三十歲左右,神色間看出來充滿了混跡市井的圓滑老練,“你們依次介紹一下自己吧?”
隻見左手第一個上前一步道:“少東家安好!小的周啟年,在咱商號管賬已有三年。打從十五歲跟著賬房先生學算盤,到如今能雙手撥珠,算完百兩銀子的出入賬也錯不了一個子兒。尋常商號用的‘龍門賬’‘天地合賬’小的都熟,每日的流水賬、每月的盤點賬,能寫得清清爽爽,連大掌櫃都常說‘看啟年的賬,比看戲文還明白’。如今就盼著能跟著少東家,把商號的賬目管得更嚴實,不讓半分銀錢打了水漂。”
我點點頭,又看向第二個人,第二個人也上前一步道:“給少東家請安!小的陳三福,跑采買這行滿十年了。從江南的絲綢、湖廣的茶葉,到北方的皮毛、關西的藥材,哪兒的貨好、哪兒的價實,小的閉著眼都能說出來。采買時小的也懂看貨,絲綢摸一摸就知是不是上等的杭綢,藥材聞一聞就辨得出有沒有摻假。每次采買都帶著兩個夥計,記賬、驗貨、押車都安排得妥妥帖帖,這些年從沒出過貨丟、貨損的岔子。若少東家信得過,小的保證能給商號采來最劃算的好貨。”陳三福剛自我介紹完,胡高義還幫腔道:“他是去年從彆的商號挖過來的,確實表現不錯。”
接著第三個也上前道:“少東家好!小的李滿倉,在工坊管倉庫四年年了。咱商號東西兩倉,共二十間庫房,哪間存放什麼貨品,小的都記得門兒清。每回新貨入庫,小的都親自清點,存貨時也按‘先入先出’的規矩來,去年夏天梅雨,小的提前在庫房四角堆了石灰,庫房的鑰匙小的日夜帶著,夜裡也會起來巡兩趟,五年沒丟過一件東西。要是少東家讓小的接著管倉庫,保管萬無一失。”
第四個人也上前一步道:“少東家在上!小的蘇文清,讀過十年書,在商號寫文書三年了。不管是給其他商號的往來書信,還是給官府的報備文書,小的都能寫得條理清楚,字也還算周正。平時商號的合同、賬冊封麵,還有給老主顧的拜年帖,也都是小的寫。小的還懂些算術,有時賬房忙不過來,也能搭把手對賬。若少東家需要人處理文書事,小的定能把活兒乾得漂亮。”
等四個人都說完,我直截了當道:“你們可願意跟隨我到外地創業,願意去的人直接發給五百兩安家費,首先聲明,在外麵的生意可能有點見不得光,風險有點大,當然也不會虧待你們,你們回去考慮清楚,不過不許透露我的信息,若是發現從你們的嘴裡走漏了我的消息,等待你們的隻有死路一條,”聽了我這話,四個人臉色都不好看,估計他們心裡也要掂量掂量,拒絕跟隨我還能不能活著,不知不覺中,我這個山村少年的氣場已經非常嚇人,我努力把聲音放的溫軟一點道:“你們先回去考慮吧,後天一早回信,”這四個人如釋重負,都行禮後退了出去。
被這幾個人一耽誤,飯菜都有點變涼了,胡高義要把飯菜拿去熱一下,被我拒絕了,我的生活都是能將就就將就,“胡管事,你坐下,把你負責的學堂介紹一下,現在都怎麼樣了,”我一邊吃飯,一邊準備聽胡高義的回報,胡高義正襟危坐道:“公子交代的事,小的不敢怠慢,膠東這邊隻要是鄉就有我們開辦的蒙學堂,免費還管午飯,孩子越來越多,本來可以順利地把中學辦起來的,去年支援安北鎮醫館二百名孩子,一下子上中學的孩子都抽走了,新城這邊的中學到現在才十幾個學生,”我安慰道:“這教育孩子就是周期長、見效慢,學校上課的內容還是按當初設定好的來教的嗎?”胡高義道:“公子的交代我哪敢違背,蒙學堂除了啟蒙課本就是算術《大同社會》,到了中學還請佩羅德神父教了物理化學,”
提到佩羅德神父,我就問道:“佩羅德神父最近好嗎?他教堂的經費還是我們提供的嗎?”胡高義道:“我們每年給教堂讚助兩千兩,佩羅德神父還在我們新城中學當先生,一年還有三百兩的收入,他和田寡婦的混血孩子都滿地跑了,他整天樂嗬嗬的,肯定是過的不錯,”聽到老朋友過的很好,我的心裡也為他開心,不過我的行蹤要保密,就不能去拜訪他了。
夜幕降臨時,視線較差,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沒有人注意三個人直奔新城楊府,我和小梅帶著鬥笠走在前麵,孫鐵臂跟在後麵,本帶不想讓他跟著的,這家夥死活不肯,隻好由著他,不一會功夫就來到楊府門前,門樓還是那個門樓,看門的也還是那個人,可惜我最親的人一個也不在裡麵了,這個楊府裡隻有我的傷心,我默默地站在楊府門口,守門的趕緊跑上來問道:“請問您是誰?小的進去通報,”我的氣場和穿著不是守門的可以怠慢的,我把鬥笠往上掀了掀,露出整張臉,守門的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噗通一聲就跪倒磕頭,“小的給二少爺請安了,”我也懶得阻止他,徑直往裡走,剛過垂花門,就看到一個女子還在井台邊洗衣服,我也沒當回事,隻顧往前走,就聽到小梅叫道:“柔嘉!”聽到叫聲那女子抬起頭,不是柔嘉還是誰,我們趕緊走到跟前,隻見柔嘉身子單薄,神態憔悴,手上都是凍瘡了還浸泡在水裡洗衣服,二月底的水雖說不結冰了,那也是相當冷的啊,我一把拉起柔嘉,抬腳就把洗衣盆踢翻,憤怒道:“是誰讓你洗衣服的?”柔嘉這才發現是我,心裡的委屈一下子都爆發出來,撲到我懷裡嚎啕大哭,也顧不上主奴有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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