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閒的日子沒過兩天,在望波樓做東家的蘇文清就苦著臉稟報:“公子,茶樓的生意剛開始幾天因為打折和馬湘蘭姑娘來捧場,生意很紅火,這幾天客人一天比一天少,這可怎麼辦啊?”望波樓可是為富貴人準備的高消費場所,可不能靠低價來吸引客人,要提高服務質量和搞一點有特色的東西出來,我搜腸刮肚想了半天,旁邊等指示的蘇文清以為我睡著了,“公子——公子——”邊叫還把手放我麵前晃悠,我一把打開他的手道:“有了,我們望波樓的客人八層都是讀書人,咱們每天出一個對子,能對出來的世子咱們就給他免單,”蘇文清哭喪這臉道:“公子,這法子好是好,可這河對麵就是貢院,有的是秀才舉子,流傳過的對子大家都知道,肯定不能用,怎麼才能每天出一個又難度的對子呢,我這點才學肯定不夠看的啊,看公子你的水平了,”“我雖然是有秀才功名,那也是倒車尾最後一名,都好多年沒碰過課本了,大家一起想辦法,反正每天就想一個有點難度的對子,”蘇文清嘴撇得,八字胡都要變成一字胡了,“公子,你先想一個對子出來,我們明天掛出去,”
出對子可比寫打油詩還要難,更何況這對子還要能難住一般的讀書人,我開始冥思苦想起來,不一會就想起來幾個,我裝模作樣道:“筆墨伺候!”蘇文清親自找來紙筆準備記錄,“望波樓頭,波映六朝煙月。茶烹澗水含清韻,樓外帆影隨波逝,品茗思千古,水色天光皆入句,秦淮潮落,樓存古韻茶猶暖,”蘇文清記錄完感慨道:“公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好幾個啊,”我毫不在乎地道:“行了,你拿過去試試效果再說吧,”蘇文清樂滋滋地拿著對子走了。
楊宅裡的人好像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做,我閒的發慌,為了打發時間,我又想起了打熬身體,我打熬身體就不能讓孫鐵臂閒著,早上起床身上就穿著沙背心,腿上也綁著沙綁腿,加起來負重起碼有六十斤,孫鐵臂當然不能讓我給比下去,用他的話說,若是我什麼都比他強,那他這個貼身護衛還有什麼意義,一大早沿著秦淮河畔跑,天剛洇開一抹淡青,秦淮河麵還浮著未散的晨霧,像被人揉皺的素絹,貼著粼粼水波緩緩流動。岸邊的垂柳把軟枝垂進霧裡,葉尖墜著隔夜的露,風一吹便簌簌落進水裡,驚起幾星細碎的漣漪。
石階下的蘆葦沾了濕汽,遠處畫舫還泊在霧中,隻露出半截烏篷頂,簷角的銅鈴偶爾叮鈴響一聲,又被霧吞了回去。孫鐵臂的靴子踩過帶露的青草,留下一串淺淺的印子,他粗聲提醒:“公子慢些,石級滑。”
水汽裡混著淡淡的荷香,是塘中早開的幾枝,花苞頂著水珠,在朦朧天光裡隱約見得一點粉白。遠處傳來更夫收梆的梆子聲,接著是賣花女清脆的吆喝,穿過晨霧落在河麵上,驚起兩隻水鳥,撲棱棱掠過霧層,留下兩道轉瞬即逝的剪影。
河麵的霧漸漸淡了,露出底下青碧的水色,岸邊的桃枝上,新抽的嫩芽沾著露珠,在晨光裡閃著細碎的光。孫鐵臂抹了把額角的汗,指著遠處:“公子你瞧,日頭要出來了。”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東方的天際已染開一抹橘紅,正慢慢往河麵鋪展。
這兩年我的身體素質有所下降,一般打仗都不用親自衝鋒陷陣,練功就不自覺的懈怠了,現在到了南京搞地下活動,說不定哪天就要逃命,到時候跑不動就麻煩了,看著孫鐵臂明顯等我的腳步,我咬緊牙關,拚命地追趕著,跑步的時候心裡要想著追兵就在後麵,慢一步就可能被人家砍一刀,人就要有不斷的心裡暗示,才能壓榨自己的承受極限,常練跑步的人也追不上小偷,就是因為小偷雖然不常跑步,但是人家跑起來那是真玩命,我也是把剛出道時候的拚命三郎的勁頭拿了出來,孫鐵臂也終於被我追趕大的到了生理極限,體能訓練就是要不斷突破生理極限,才能提高,等一圈跑回來到楊宅,孫鐵臂也累的像一攤泥,很久不跑,剛開始就跑了負重十裡路,看到孫鐵臂平時很囂張,現在是那種衰樣,整個院子裡的人看了都很愉快,氣勢我也是一點力氣沒有了,隻是為了維護形象,沒有像他那樣坐在地上,楊征北更是特彆開心,“孫大個,你平時像個狗熊,跟師叔比起來還是不行吧,你要清楚,師叔十五歲就是武舉人了,就看你服不服,”
我趕緊阻止楊征北,不讓他接著說下去,實話說孫鐵臂現在的體能和武力都要強過我的,楊征北再說下去就會有隔閡了,過了一炷香功夫,等體力恢複,我就和孫鐵臂帶上護具,開始散打對練,這些訓練孫鐵臂在大同軍裡麵也是經常練的項目,不過他自小就是練套路的,散打就是不講規矩,亂打一氣,而我對散打研究較久,在這一項上,我肯定不落下風,對練也是十分耗體力的,對練了一炷香,就又脫力了,又緩過一口氣後,就開始練器械了,現在是在官兵的眼皮底下,隻能找了一根鐵棍,足有三十斤,把這根兩米長的鐵棍當做長槍,把久違了的三招槍法又練了幾百遍,然後才收攤洗漱吃早飯,突然恢複練功,渾身酸疼,走路都不自然。
望波樓,自從推出對上對聯就免單的措施,吸引了不少爭搶好勝的世子們過來喝茶,生意是好了不少,不過出的對聯都沒有難住這些世子,新的對聯剛掛出來不久就被對上來了,難度太低,倒是讓這些世子興趣索然,轉眼間又不來了,蘇文清又回來哭訴,“公子,我們要不要找個大儒求幾個難度高的對聯啊,”我沒好氣地道:“你和哪個大儒熟啊,直接去求啊,”蘇文清一時語塞,我一邊喝著柔嘉泡的茶,一邊聽著小梅有所進步的古箏,閉目思考起來,不一會又想起來兩個對聯,“拿筆記錄,”蘇文清一聽又有對聯,他這次早就準備好紙筆了,連忙道:“公子請說,”“波映殘燈,左三點,右一波,另一聯是:茶烹活水,上草頭,下木皿,”蘇文清得了對聯,又喜滋滋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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