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蘇凝脂帶到萬花樓後院,先是安排洗澡換衣服,然後就是吃大餐,滿滿的擺了一桌子菜,孫鐵臂帶著另一個護衛甩開腮幫子猛吃,“公子你總是小氣吧啦的,看人家蘇舵主多敞亮,”在旁邊作陪的蘇凝脂笑道:“孫大個,你覺得我這裡好,那你以後就在我這裡做個龜公吧,看你的樣子就能鎮得住場子,”孫鐵臂一聽說龜公,連忙搖頭:“龜公不做,我還是跟著公子吧,”
蘇凝脂敬了兩遍酒就問道:“公子是特意過來看我的?還是怕我在安慶乾的不好,過來督促我乾活的?”我搖頭道:“都不是,路過,”蘇凝脂用哀怨的口吻道:“你就是騙騙人家也好啊,”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肯定不會把她的話當真,努力喝酒吃菜,快吃完了蘇凝脂才問道:“公子什麼時候召集下麵的堂主和你見麵?”“明晚吧,後天要接著上路,幫我們把去南昌的船票定了,”既然來了安慶,還是要聽一下彙報,指導一下工作的,有沒有必要不重要,主要是刷刷存在感,
第二天白天那裡也沒去,我對看風景沒有愛好,坐幾天船渾身酸疼,躺在屋裡睡覺恢複元氣,到了晚上,安慶分舵的幾位堂主就都過來了,上來就報告了他們在周邊縣城都開了多少家妓院,我對他們這一舉措沒批評也沒表揚,不管白貓黑貓,能夠壯大聖教勢力就行,發展勢力就應該百花齊放,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彙報完了就開始大倒苦水,蘇凝脂道:“公子,聽說你們南京車行發展的相當好,百貨也是不錯,可我們要求訂購黃包車,就是一輛也不給我們,難道我們是後娘養的嗎?”
我一聽這話就有點來氣了,“南京市先試點的,不是已經給你們這邊派過來熟悉業務的人,給你們培養新人,為了儘快給你們供應黃包車,南京總舵已經調集一切力量在荊襄山區開黃包車工坊了,到開始成產了就可以滿足你們的要求,什麼後娘養前娘養的,”蘇凝脂連忙道:“公子彆生氣,晚上我給你消消火,”“滾!”眾人對蘇凝脂的德行都免疫了,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天亮就坐上從安慶到南昌的客船,雖然還是二樓的小隔間,孫鐵臂是怨聲載道:“這船上賣的饅頭哪是人吃的啊,裡麵還有沙子硌牙,想買好一點的菜都沒有,頓頓都是醃菜疙瘩,氣人的是擦洗身子的水還賣二十文一桶,你瞧瞧,這被子,都是汗臭味和黴味,估計是從來沒洗過,”我趕緊勸慰道:“忍忍就過去了,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忍,忍,”
孫鐵臂坐在那裡生悶氣,好一會他突然一拍腦袋道:“我明白其中的道道了,不行,我出去轉轉,要是船家的女兒看上我,咱們就不用吃這種苦了,”我們忍不住偷笑,看著孫鐵臂走到甲板上,來回晃悠,一會擺個造型,一會站在船頭遠眺裝深沉,忙活了個吧時辰,人都被曬成紅腳蝦,也沒人搭理他,回到船艙還在那裡念叨:“這不對啊,我比公子高大威猛,應該更有魅力,怎麼就沒人搭理呢?穿的都是一樣的衣服,問題出在哪?”孫鐵臂在那裡苦思冥想,我們都懶得搭理他,長途旅行,能閉眼就睡著那才是最幸福的。
在往南昌的途中,中途客船兩次靠岸,孫鐵臂都主動請纓上岸補充乾糧,買的有芝麻餅、燒餅、鹹鴨蛋等能夠久放的吃食,當然也會買燒雞烤鴨鹵豬肉,這些東西都是馬上就吃完,留到下一頓就壞掉了,
剛臨近南昌,明顯感覺氣氛緊張,沿途看到兩撥官兵對過往船隻檢查,聽船上乘客議論才知道,黃得功剛在鄱陽湖剿滅黃三匪幫,警戒還沒有撤離,水澇不斷,瘟疫漸起,客船在江麵上不會檢查,靠岸後會對客船專門檢查,果然客船靠岸後,被要求在專門的地方停靠,先是鈔關吏員上船對客船征稅,收多少我們離得遠,也不知道。這一波人剛走,府衙差役就上來逐一檢查乘客的路引,這些衙役挨個讓人拿出路引,檢查人和路引描述的外貌特征是否相符,
問到我們的時候,由於是外地人,還要登記我們是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是乾什麼的,應該我們是三個年輕力壯的人,被劃歸危險分子,對我們的檢查尤其細致,最後我都把到分宜縣拜訪教諭宋應星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了,他們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我被迫拿出一兩銀子的茶水錢,才發給我們南昌府的路引,這路引上把我們的來去事由,長相特征,路引有效時間都注明了,最後才蓋上紅章,這就算是通關文牒了。
府衙差役剛離開,衛所兵丁就上船檢查,船上的每個邊邊角角都不放過,乘客讓他們懷疑的也要搜身,隻要是他們感覺是危險品的,馬上就把你抓起來,還有兵丁架著小船,圍著客船用竹篙戳船底,防止夾帶危險品,若是乘客攜帶農具或其它工具,在路引上沒有報備,立刻就把你抓起來。我們本來就是內心有鬼的人,受到的壓迫感更為強烈。
在岸邊停船檢查足有兩個時辰,這完全是一個很不愉快的旅程,孫鐵臂抱怨道:“同樣的客船,南京到安慶和安慶到南昌,區彆怎麼就這麼大呢,離開秦姑娘我們的好運氣就到頭了。”我們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進城之後,找了一家合適的客棧,客棧都要登記我們的路引和通關文牒,要是沒有,客棧是不敢收留我們的,好不容易走完流程,洗漱之後,吃點東西就蒙頭大睡。
從南昌出發去臨江府,以水路為主、陸路為輔,先從南昌碼頭沿贛江逆流而上轉袁水,首日啟航後傍晚停新建縣厚田鄉驛館,住宿補充乾糧;次日午後入袁水,傍晚到清江縣張家山碼頭,再步行去樟樹鎮住下,第三日早上從樟樹鎮出發,午後到臨江府,到府衙戶房在通關文牒上蓋章,注明要去分宜尋訪宋應星。之後從臨江府沿袁水逆流而上,兩天到分宜縣城,第四日清晨啟航,午後到鈐山渡口,停靠後住“鈐山客棧”,向老板打聽宋應星居所並聯係村長通報;第五日清晨從渡口雇驢走陸路,經分宜縣義倉和東郊稻田去宋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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