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召集的大家議事,等大家到齊了就開始了我的開場白:“諸位兄弟,最近石子崗、土山、仙鶴門的伏兵場等地,聚集了數以萬計的難民,聖教的宗旨是公平、平等、人人有飯吃,大家都說說你們的看法,”魏玄真道:“這倒是我們發展教眾的大好機會,可我們也是有選擇地吸納,能吸納三成人就不錯了,再說也是愛莫能助,”孫鐵臂大聲道:“這有什麼難的,遼東那邊大搞建設,緊缺人口,有多少要多少,直接雇船送過去就完事了,”
對這弱智的話,屋裡一片寂靜,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最後還是錢萬流跟他解釋道:“孫副堂主,你的想法是好的,辦法也確實不錯,可你忘記了一點,官府是不會讓你把難民運走的,他們寧願看著這些難民餓死,也不會讓你運走一個,”孫鐵臂不解地問:“這是為何?”“因為這些難民在權貴眼裡就是他們嘴裡的魚肉,有的姿色的女子會被他們以兩鬥米的價錢買去淫樂,有勞動能力的人會被他們低廉的價錢買去做長工苦力,都讓你運走了,他們喝誰的血去?我敢打包票,你要是運送這些難民,連龍關江碼頭都離開不了,”孫鐵臂一聽,一下子就委頓下來。
魏玄真緊握著茶杯,指關節都發白了:“這些百姓我們肯定要全力求援,可也要做好救援的策略,要是大張旗鼓地去救援,那官府就會認為我們是收買人心,居心不良,所以我們要拆散開來,分成多個施粥隊,以不同的名義去施粥,同時暗中秘密發展教眾,”
聽魏玄真這麼說,胡高義立刻道:“以秦淮百貨的名義,每天過去施粥兩個時辰,應該不會引起官府注意,”眾人都點頭,劉奉天見秦淮百貨都去施粥了,也站起來道:“我們車行也可以過去,每天施粥兩個時辰,打著車行的旗幟,也能擴大車行的影響,”劉奉天說完就再沒有人發言了,這施粥必須在本地有一定的影響力,大家都知道你,你的名聲要配得上施粥這種善舉,你才有資格施粥,若你平時就是個地痞流氓,你去施粥馬上官府士紳就去找你麻煩。
我見大家實在想不出彆的由頭施粥了,就提議道:“大家認為以馬湘蘭的名義過去施粥怎麼樣,到時候教中的兄弟混在當中,過去發展教眾也方便,”錢萬流道:“這個完全可以,不過要公子你親自去跟馬姑娘說,”我點點頭,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住的又近。
接下來大家商量了各個施粥隊去哪個流民聚集地,馬湘蘭被安排在仙鶴門施粥,散會之後,方便回去的人都回去準備去了,我等到第二天才往家走,沒回家,直接去了湘蘭苑,馬湘蘭聽說讓她去給災民施粥,非常高興,關心起具體細節來,“景行,這施粥可不是小的開支啊,你按照一萬個災民來安排施粥,一天就需要一百石大米,一天下來就是一百多兩銀子,一個月就是三千多兩,再加上搭建施粥棚,壘砌灶台,購買大鐵鍋和碗筷,雇傭煮粥喝分發人員,所有的費用一個月下來就是五千兩左右,你能拿出這麼多錢來,真是功德無量啊,”
這話說的,讓我老臉一紅:“表姐,這錢是聖教出的,不是我個人拿的前,”“感情你就是動動嘴皮子,這可不行,你必須要用參與勞動,”馬湘蘭嬌嗔道,我連忙滿口答應,把從方山莊園那邊領過來的兩千兩銀票交給馬湘蘭:“表姐,施粥是以你的名義乾的,這錢你先保管著,開支都要從你這裡出,”馬湘蘭順手就抽出幾張銀票遞給我:“這是五百兩銀票,你去米行買三天的糧食,”我這個悔恨啊,抓馬湘蘭的壯丁,沒想到馬上就被她反抓了壯丁,我自己拉的屎又不能坐回去,隻好應承下來。我們分頭行動。
我跑了幾家米行,以大客戶的身份和他們討價還價,最後在我不同意就起身離開的要挾下,米行掌櫃同意米價從一石一兩二降到一兩一,交了定金,讓米行用車輛送到仙鶴門,生意人動不動就缺斤少兩,以次充好,還有直接往米裡麵兌沙子,我臨走時不忘恐嚇掌櫃,要是玩心眼就砸了他的店,孫鐵臂在旁邊也配合地瞪了瞪狼眼,掌櫃兩聲道不敢。
等我和孫鐵臂坐著黃包車,悠哉悠哉地趕到仙鶴門,魏玄真給我們這邊配的人手早就到位,共有五十個人,三十個人混到災民當中,做教義宣傳,發展教眾去了,二十個人正在搭建粥棚,壘砌灶台,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讓我意外的是漕幫也在這裡施粥,他們來得早,災民們都在他們那邊排隊,我特地走近了看看,他們煮粥用的是雜糧,看他們灶台邊的糧食,隻有兩三袋子,明顯一頓飯都支撐不完。
看到秦昭汐和蘇錦娘正在給災民分發稀粥,我連忙打招呼:“秦姑娘,蘇堂主,好巧啊,你們也來施粥!”蘇錦娘抬起頭看我一眼,臉上擠出一點笑容,秦昭汐狠狠瞪了我一眼:“登徒子,走開點,彆贓了我們的地方!”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還不好發作,隻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這邊。
兄弟們動作很麻利,很快就到在棚子上麵披茅草了,砌灶台也到了尾聲,這時,米行的夥計也把大米送來了,我招呼兄弟們放下手裡的活,過去先檢查大米有沒有以次充好和缺斤少兩,大米好不好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缺斤少兩要檢查就必須有稱,我們沒有這東西,隻好去向漕幫借,剛才就被秦昭汐罵了,不好再往上貼,隻好找蘇錦娘:“蘇堂主,借你們的稱用一下,用完就還過來,”蘇錦娘噘噘嘴:“在那邊,拿去吧,”我走過去,拿起稱就往回走,秦昭汐把手裡的勺子往飯桶裡一扔,衝過來一把奪下我手裡的稱:“知人知麵不知心,有東西就是不借給你這樣的人!”我的老臉再厚也沒經曆過這樣的直接打臉,我的臉都紅到脖子根,恨不得把頭埋到地縫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自己這邊的。
孫鐵臂竟然沒有挖苦我,還安慰道:“公子,沒有稱也不要緊,量米行也不敢短我們斤兩,除非他們米行不想乾了,”關鍵時候還是兄弟可靠啊,我都要感動得老淚縱橫了,馬湘蘭仿佛沒看到我剛才的窘迫,忙著指揮人把米下鍋,點火煮粥,我這顆受傷的心在角落裡才慢慢平複,心裡很納悶,什麼時候得罪了秦昭汐,在安慶那邊還好好的,回來第一次見麵,也沒有機會得罪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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