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又恢複了正常行駛,三四天的路程幾乎每天都要遇到一兩次檢查,把徐硯之這個活寶帶著,確實省去好多麻煩,這家夥這方麵也是很精明,遺傳基因和環境注定他這方麵就比普通人家孩子擅長,這就纏著我要就增加挖金隊的股份,我直接臉一撂:“我們當時可是都簽了契書的,你想反悔,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被我用信義一壓,這家夥才變得老實,為了緩和氣氛,我不得不花銀子讓船夫下網捕了鰣魚來哄哄這家夥,鰣魚素有“魚中之王”的美譽,它鱗下多脂,細嫩鮮美,豐腴肥碩,營養豐富。有詩曰“家在江東春水邊,楊花落後此魚鮮。白於笠澤銀絲鱠,肥似襄陽縮項鯿”。
到了崇明島就直接麵向大海,大海現在就像咱家的後花園,都沒有讓大沙船到崇明島碼頭停靠,直接駛向近海,當二十艘裝有黑洞洞炮口的大福船靠近過來,不僅是徐硯之,連漕幫的船老大周三都嚇得瑟瑟發抖,我不客氣地嗬斥道:“你們晃什麼,這是過來接應,快指揮船靠上去,”周老三這才如夢方醒,向後麵的船隻發出信號,小心翼翼地靠近指揮船,指揮災民向大福船上轉移。
大福船上的領隊也是一名參將身份,帶著手下兩名千總下到“安濟號”,一起給我行了標準的軍禮:“末將鄭三虎見過公子!”我也回了個軍禮,趕緊問了我關心的事:“這裡有兩萬災民,你們二十艘大福船能裝得下嗎?”鄭三虎大聲道:“回稟公子,大福船的載重是沙船的十倍,要不是底倉裝了蒸汽機和倉庫,甲板上又是炮台,隻有中層可以坐人的話,四艘福船就可以把人運走了,現在二十艘船運災民,還不影響作戰,”我點點頭,又簡短地詢問了其它一些事情就讓他們回去了,
鄭三虎回去後,周老三看我的眼神就完全不同了,開始我是他們漕幫的客戶,他代表漕幫給我們提供服務,雖然客氣,也都是公事公辦的作風,當他看到率領二十艘大軍艦的鄭三虎都畢恭畢敬地給我行禮,再傻也知道我的身份肯定高的讓他難以想象,再跟我說話就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眼神裡充滿了驚懼。
我回到船艙,徐硯之這家夥自從海麵上出現二十艘大福船,船上還有黑洞洞的紅夷大炮,他就嚇傻了,隻敢躲在船艙裡從門縫裡往外偷看,當他看到鄭三虎對我畢恭畢敬地行禮,就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我若無其事地在徐硯之對麵坐下,給他也把茶杯倒滿:“徐公子,喝茶,”這才讓徐硯之回魂,剛才發生的一切好像是在夢中,太不真實,當我又和他一起喝茶,他才覺得回到現實,“楊公子,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輕笑道:“我是楊景行,和你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啊,”徐硯之不再說話,看我時眼睛裡充滿了驚懼,再也不像之前和我說話都是大大咧咧,有身份上的優勢了,我再怎麼努力保持和原來一樣沒有變化,徐硯之就是不在我麵前隨便說話了。
兩萬災民的轉船,儘管大福船上的兵卒都全部出動,幫助災民換乘大福船,無奈,災民們裡老弱婦孺太多,他們的行禮又是雜亂無章,實在耽誤時間,用了半個時辰才完成,二十艘大福船揚起翻,冒著濃濃的白煙遠去,這一切又震撼了漕幫的人,周老三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跟前問道:“楊公子,這大福船怎麼這麼快,冒白煙是怎麼回事?”我耐心解釋道:“那是在大福船上裝了蒸汽機,燃燒煤炭就可以推動大福船往前跑,就是不用風帆都可以跑的很快,要是有了風力相助,那就更快了,”周老三問:“那我們的大沙船是不是也可以裝這種蒸汽機?”我肯定道“當然可以,不過現在你們還買不到,產量還很小。”
對我來說,把兩萬災民送上大福船,就相當於把這件事辦結了,雞籠島完全有能力把這兩萬災民安排妥帖,曆史上還沒有一次轉移安置這麼多災民的記載,咱也算是做了一個打破曆史的壯舉,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心情不由得輕鬆起來,儘管回程是逆流,速度更慢,絲毫不覺得無聊,漕幫對我們也格外殷勤起來,想方設法地給我們送來好吃的,我和徐硯之經常是喝的暈乎乎,絲毫沒有覺得路途煩悶,七八天的路程很快就過去了。
悄無聲息地回到大四福巷的家裡,小梅和柔嘉現在對望河樓比對我上心多了,每天都是天黑才回來,我離開十多天也沒看出她們情緒有什麼波動,她們也沒時間管我的吃喝了,都是由飯堂直接負責,還好有孫鐵臂陪著我。我這人有個毛病,每當空虛寂寞了就使勁打熬身體,身邊有孫鐵臂這個參照物,一有閒暇就拉著他一起訓練力量,帶上護具練散打。
轉眼就是臘月小年了,這個時候欠債的和債主都很繁忙,我不記得欠過誰一文錢,可這幾天徐硯之、吳崇山、文景淵、曹墨他們幾個整天纏著我,徐硯之知道我有背景,都教唆彆人向我哭窮,每天都是約好了一起到望河樓白吃白喝,被他們糾纏的實在受不了,都借口尿遁,肚子疼躲避他們,我在南京的社會關係非常簡單,躲出去也很容易讓他們找到,被他們纏住就是反複那幾句話:“楊公子,這都年底了,挖金隊到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拿家裡的銀子到年底總要有個交代,”我都快要被他們逼瘋了,情緒控製不住就回懟:“我欠你們錢嗎?你們那是入股,知道入股是什麼意思嗎?就是風險共擔,利益共享,”
當我火氣上來了,他們又開始說軟話,吳崇山道:“楊公子,不是我們有意逼著你,你看一千兩,那可是一千兩啊,都是把媳婦和姨娘的私房錢給掏空了,本來想做點名堂出來給家裡看看的,真金白銀拿出去,投資彆的生意失敗了還能聽個響,可投資挖金隊,都半年多過去了,什麼情況還是兩眼一抹黑,要是這幾天還沒有消息,我們不要說過年,隻有跳秦淮河一條路走了,”這話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幾個人紛紛附和,“對,對,就是這麼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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