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曹營裡麵走出一個比較瘦小的兵丁,眼睛賊溜溜地在每個人臉上打轉,看這家夥的身形,明顯就是前天晚上跑掉的那一位,我小聲對身邊的孫鐵臂道:“打死不要承認!”這個家夥來回走了兩遍,最後站在我和孫鐵臂麵前道:“就是他們兩個,”這時候是絕對不能軟的,我站起來笑著道:“這位曹營的兄弟,你說的是什麼事?”這家夥惱羞成怒道:“你還問我,前天晚上就是你們兩個人殺了我們八個人,”我笑道:“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的,殺你們乾嘛?你可不要血口噴人,”這時候斥候隊長趙連城也明白什麼事情了,這事情要是承認下來是要死人的,他趕緊道:“是啊,不能憑著你們一麵之詞就說你們的人是被我們殺的,說不定是被明軍斥候殺的也有可能,”
這時候各執一詞,無法分辨,賀將軍和曹營領隊商量了一下後對趙連城道:“把他們兩個先關起來,等侯上麵處理,”說完就和曹營將領都帶著人走了,趙連城走到我們跟前:“把兵器卸了,去馬廄蹲著,”我們隻好乖乖聽話,跟著他來到臭氣熏天的馬廄,趙連城厲聲問道:“人到底是不是你們殺的?說實話!”我隻好交代:“當時剛好看到他們在禍害老百姓,一時忍不住,就衝上去殺人了,”趙連城歎息道:“你們啊,做事也不做乾淨點,留下這麼大的尾巴,現在曹軍是我們的盟軍,這事不好善了啊,”說完就吩咐人看好我們,倒背著手走了,
孫鐵臂看看我,我看看孫鐵臂,孫鐵臂道:“公子,他們把我們交給曹營怎麼辦?”我苦笑道:“要是到了曹營,能快點死就是萬幸了,”孫鐵臂一聽臉色也變了:“公子,我們要是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也太冤枉了,公子要不你就公開身份吧,看他們誰敢殺你,”我搖頭道:“要是直接公開,那我之前的計劃就全泡湯了,容我再想想。”
還沒等我想好,也就是過去一炷香功夫,剛走掉的那一撥人又回來了,賀將軍走到我們跟前都:“二位,不好意思,我們大帥為了和曹營的關係,要把你們交出去,”趙連城一聽這話,就當在我們麵前道:“這怎麼行,就憑對方一句話,就把我的人帶走,這絕對不行,”賀九儀眼睛一瞪道:“這是大帥的意思,你想抗命?”我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趕緊從懷裡貼身地方掏出一杯布袋子放到趙連城手裡,在他耳邊小聲道:“請把這個交到張定國將軍手裡,他定會想辦法救我,”趙連城接過布袋子,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我,但是人命關天,時間又這麼緊急,不容得他多想,拿起布袋子就往外麵跑。
曹營的人衝上來,給我和孫鐵臂綁了個結結實實,那個小個子還衝上來踹了我們一人一腳,要不是還在張營裡,估計會把我們往死裡打,我們被推推嚷嚷地往外走,趙虎子帶著一個哨的幾個兄弟跟在旁邊,也毫無辦法,這裡到大營門口有幾百米,再有幾百米就進曹營的大營了,進了曹營,一切就完了,我們故意放慢腳步,那個小哥用腳踹我們也不管用,最後他讓兩個人架著我們的胳膊,幾乎是拖著我們往前走,離著營門越來越近,我懷疑那個小個子,隻要出了張營就可能砍了我們,四百米、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這時候我的心都懸到嗓門眼了,若是這關鍵時候,李定國不在大營裡麵,那一切都完了。
眼看就要出營門了,我的心都涼了半截,忽然後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三匹黑馬奔馳而來,最前麵那人翻身下馬,玄色勁裝沾著泥,腰間佩劍未出鞘,卻帶著懾人的氣勢——是安西將軍李定國!甲胄還沒卸,護心鏡上都是灰塵。
“站住。”李定國的聲音不高,卻讓押解的人頓住了腳步。小個子轉頭見是他,臉上堆起假笑:“李將軍,這是曹營的事,您……”
“我問你三件事。”李定國上前一步,目光掃過我和孫鐵臂,最後落在小個子臉上,“第一,你麾下那幾個兵,昨晚在隨州西郊奸淫婦女,幾乎屠光村裡的人,可有此事?”
小個子眼神閃爍:“將軍聽誰胡說?咱們曹營的人……”
“我派去的探子親眼看見。”李定國打斷他,從懷中掏出半塊染血的布巾——那是昨晚我從亂兵身上扯下的,上麵繡著曹營的狼頭記號,“第二,張營與曹營結盟,是為‘殺官救民’,如今你部兵卒害民,是違了盟約,還是你當曹帥的令旨是廢紙?”
小個子臉色漲成豬肝色,抽刀指著我:“這兩個殺才不分青紅皂白……”
“第三。”李定國突然握住腰間劍柄,劍鞘發出“噌”的輕響,營門的守軍都握緊了刀,“他們是我張營的斥候,按規矩該由我處置。你要帶他們走,是覺得曹營能壓過張營,還是覺得我李定國護不住自己人?”
小個子被問得啞口無言,卻還硬撐:“李將軍,曹帥有令,凡傷我部弟兄者……”
“曹帥若在此,也不會護著害民的敗類。”李定國突然提高聲音,沙粒子被震得從帳簾上簌簌掉落,“去年在黃安,曹帥還親手斬了搶糧的兵卒,說‘咱義軍不是匪’——你現在要帶他們走,是想讓曹帥背‘護短’的罵名,還是想讓明軍看咱們內訌的笑話?”
這話戳中了要害,曹營的刀手都有些猶豫。李定國上前一步,單手抓住綁我的麻繩,稍一用力就扯斷了:“孫鐵臂,你把昨晚的事說清楚。”
孫鐵臂揉著胳膊喊:“那幾個雜碎搶完東西還糟蹋婦女!要不是我們趕到,人就被他們殺光了,跑了一個你們不去抓,倒來拿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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