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休息一會,就開始了一百進十的比賽,二百兩銀子就放在終點,先到終點的前十名直接每人發了十兩銀子,也兌現了前一百名的獎勵,這一百人不知道的是他們以後就是沒良心炮的炮手,接下來幾天,孫鐵臂帶著這一百人拉著黑火藥到荒郊野外,練習製作沒良心炮的炸藥包,和如何發射沒良心炮,五名中隊長帶著其他兵卒日常訓練。
我在府衙查看賬目,我的兩個書辦在旁邊伺候,看著賬目上幾十萬石的糧食,心中沒有什麼概念,就問刑祚昌:“刑知府,往年府庫也是這麼多的糧食嗎?”刑祚昌慌忙道:“公子千萬不要這樣稱呼老朽了,現在都是階下囚,請叫老邢就好,”“老邢,往年府庫有多少糧食?”刑祚昌道:“大概有十幾萬石吧,”我好奇道:“為什麼相差這麼多,都被你們貪墨了嗎?”刑祚昌大窘:“楊公子說笑了,往年德安府七成的良田都在藩王名下,他們也不交稅糧,”我問道:“在你的治下府庫空虛,民不聊生,連救災發餉的錢糧都拿不出,我們義軍一到,老百姓都過上了好日子,府庫的錢糧都裝不下了,是不是說我們義軍行的是天道,而你們行的是暴政。”刑祚昌和劉養貞被我問的啞口無言。
我突然來了談興,端起茶杯和兩位知府閒談起來:“二位知府,你們讀書人追求的仁君、仁政在我看來都是狗屁,他們從來沒有把老百姓當人,隻是當做牛馬,需要乾活了就讓牛馬沒天沒夜的乾活,想要吃肉了就直接殺了吃肉,”劉養貞道:“那都是暴君乾的事,吾輩讀書人都是勸誡皇帝做個仁君,為政一方造福百姓,”我嗤笑道:“藩王幾乎把田地占光了,你們有辦法嗎?你們會為此拚命嗎?你們隻是皇帝和皇族的幫凶和打手,從皇帝那裡分一點肉湯就沾沾自喜,你們讀書人用一句話總結就是“窮則搖尾乞憐,達則為非作歹,””
我這話把兩位知府氣著了,刑祚昌臉紅脖子粗地衝我嚷嚷道:“我們為官一任,理清賦稅除弊,災年賑災興修水利,斷案公正、興辦學堂,整飭治安,讓百姓安居、府域興旺,怎麼就搖尾乞憐、為非作歹了?”我笑道:“藩王把德安的田地都快占沒了,你們為此發過聲?還不是在權勢下搖尾乞憐,而我們義軍就是把被權貴搶占的田地重新搶回來,你們卻帶兵攻打我們就是為非作歹,助紂為虐。”
劉養貞還是不服氣,反駁道:“自古君權天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們倒反天罡就是大逆不道,”我笑道:“劉知府,你說到問題的根本上了,你們維係的製度就是祖上是乾什麼,子孫後代必須接著乾,公侯世家的子孫還是公侯,賤民的子孫永遠都是賤民,我們義軍就要推翻這種罪惡的製度,人人生而平等,人人都享有人格尊嚴,公平地分享天下財富的權利,”
刑祚昌嗤笑道:“你們說的好聽,在你們流寇當中,難道做到人人平等了嗎?還不是賊頭占有大部分錢財,下麵的小兵也隻是混個溫飽,跟我說公平、平等,簡直就是笑話,”麵對他的詰問,我不慌不忙地道:“刑知府,在彆的義軍裡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你就看獨立營治理下的德安府,分配的不一樣多是因為能力有高低,從而職務也有了區彆,薪俸也產生了差異,士兵當中勇敢的比怕死的餉銀拿的多,農夫當中勤快的比懶惰的收獲大,這些都是後天努力決定的,我們義軍就是要打破一些權貴,從出生就占有一切的世道,”
“說的好聽,我看德安府當中很多富商都富的流油,你們也沒有對他們動手,這難道也是你們說的公平、平等?”劉養貞反駁道,對於富商確實是個複雜的群體,要有正確的態度對待他們,我整理了一番思緒才回答道:“二位知府大人,富商從事工坊生產,貨物流通,對社會發展,財富增加有著重要的貢獻,但是自古商人逐利,為了利益他們心裡沒有倫理道德,也可以違法亂紀,為了牟利,人肉值錢,他們會毫不猶豫屠殺同類,人骨值錢,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刨人家的祖墳,壟斷經營、囤積居奇、哄抬物價、製假參假、行賄官府,不顧百姓的身體健康,這些都是富商們的常規操作,作為官府,既要保證他們的合法經營,又要製定嚴格的法令限製他們,對他們的違法行為要嚴厲打擊。而他們正常經營取得的財富官府要保護,做買賣就有風險,人家承擔了風險就有資格享有額外的收益,作為官員就不能眼紅富商生活奢靡,想有錢就不要做官。”
刑祚昌道:“你說的容易,做官要清廉,官府控製著礦山、鹽、鐵,這些財富都是官員去管理,你能分得清?”被問到最複雜,最讓人頭疼的問題,我也有點心虛,回答起來就沒有什麼底氣了,“人都貪婪的,都想侵占官府的錢財,甚至組成侵占官府財產的團體,一個小團體侵占官府的錢財形成小金庫,和彆的利益集團交換利益,侵占官府利益的方法層出不窮,花樣百出,尤其是形成全國壟斷的民生行業,像鹽業、鐵業,這鏈條上人都向蛀蟲一樣公然吸著老百姓的血,這些壟斷行業越多,老百姓就越窮困,官府非必要不能官辦產業,管控他們的成本太高了,所以你看,在德安地區鹽都是放開經營,和其它商品一樣,誰都可以買賣,我們新官署隻負責收稅,德安老百姓吃的鹽,價格不到朝廷控製下老百姓的一成,”
“你說的天道是不是就是為窮苦人謀福祉?”劉養貞問道,我搖頭道:“當然不是,我說的天道是讓每個人的付出都能有合理的回報,各行各業,各個階層都有合理的利益,而不是極少數的利益集團占有絕大多數的財富,這樣才能讓每個人都積極地為社會創造財富,”聽我說到這裡,刑祚昌的眼睛死死盯著我道:“你是從遼東過來的?”冷不丁的這一問嚇了我一跳:“刑知府為何這麼問?”刑祚昌長歎一聲道:“這有什麼難猜的,你說的這一套和遼東推行的那一套是如出一脈。”我好奇道:“刑知府對大同國的製度也很了解?”劉養貞道:“強大的建奴一夜之間就被滅了,現在的大同國肯定更厲害,皇上和百官都擔心大同國打過來,私下裡當然經常議論。”
我好奇地問道:“二位知府願意到大同國做官嗎?”刑祚昌氣得胡子都一顫一顫的:“我乃儒家門徒,怎麼會背叛祖宗!”看著二人的嘴臉,我頓時沒有談下去的興致,曆史上清軍入關,九成的儒家門徒都跪了,改變社會的第一力量是槍杆子,第二才能排到意識形態。我直接揮手讓他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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