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石敢攥緊腰間的短斧,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得令!公子放心,俺定把鎮南防線守得跟銅牆鐵壁似的,讓官兵靠近不了鎮子!”
“鄭大山,你穩重可靠,”我轉向最後一位中隊長,“你帶你的中隊,配十五門飛雷炮,駐守鎮北糧倉與民房區。糧倉是咱們的後勤根本,必須重點保護,飛雷炮架在糧倉周圍的高房上,防止官兵偷襲糧倉。另外,你還要負責鎮內的治安,清查潛藏的細作,組織士兵搶修鎮內的矮牆,同時安撫鎮裡的百姓,給他們分發糧食,爭取民心——咱們要長期駐防,離不開百姓的支持。”
鄭大山沉聲領命:“公子放心,末將定護好糧倉,守好鎮子內部,絕不辜負公子信任。”
最後,我看向孫鐵臂:“鐵臂,你親自帶領張蠻牛中隊,和剩下的所有飛雷炮,購買民間的運輸船和漁船,迅速組建水軍,儘快訓練成軍,乾掉官兵的水上力量,逐一消滅官府的水上巡檢司,控製襄陽周邊水上運輸,遇到官府的補給船就直接搶過來,民間的運輸船要抽取一成保護費,當然,在此之前要拿下峴首山,對唐河和白河的運輸給掐死,”孫鐵臂抱拳應道:“末將領命!定不負公子所托,儘快讓水軍形成戰鬥力,攻占峴首山,控製水上運輸!”
我站在巡檢司衙門前的高台上,望著眾將各自領命而去的身影,心中安定了不少。雙溝鎮的布防,以水路為屏障,以官道、平原為重點防禦方向,飛雷炮與步兵協同,偵察與防禦兼備,既守住了命脈,又預留了機動力量。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鎮內響起士兵們加固防線的吆喝聲,夾雜著漁船歸航的櫓聲,一場與襄陽官兵的長期對峙,就此拉開序幕。
在兵力非常緊張的情況下,我不得不下令從隨州抽調兩千民兵和幾十個農會骨乾,和襄陽城的戰鬥沒有正式打響之前,這些民兵就協助農會骨乾在雙溝鎮周邊建立農會,戰鬥一旦開始,這些民兵起碼可以當輔兵使用,我要把建農會當做獨立營的招牌,獨立營到哪裡,農會就建到哪裡,要讓佃農從農會的成立中得到好處,不僅僅是分一些糧食,和分得藩王和豪紳農莊的一些財產,要讓他們感受到,底層人的窮苦人隻有團結起來,上層的權貴才不敢奴役剝削他們,才能靜下心聽他們的訴求。當億萬佃農都覺醒了,主動要求發出自己的聲音,我們這個民族才有希望,我個人的努力充其量隻是在漆黑的夜裡點亮一盞燈。
雙溝鎮的官吏都跑光了,也不能排除還有一些夜不收隱藏下來,不過為了儘快恢複秩序,也隻能暗中排查。獨立營的名聲已經傳到了這裡,老百姓並不懼怕獨立營的人,戒嚴令一除,紛紛打開門做生意,膽大的人還找到軍營裡來做生意。
雙溝鎮巡檢司衙內,炭火正旺,暖意驅散了江漢平原的濕冷。我坐在主位,手中摩挲著剛擬好的《雙溝鎮長期駐防民生綱要》,孫鐵臂立在側後,腰間偃月刀的刀柄泛著暗光。刑祚昌與劉養貞身著半舊的青衫,捧著賬簿與文書走進來,兩人雖依舊脊背挺直,眉宇間卻沒了往日的倨傲,多了幾分審慎與懇切。
“楊公子,”刑祚昌先躬身行禮,將賬簿置於案上,“這是雙溝鎮三日來的糧秣收支明細,鎮內糧倉現有稻穀三千石、麥兩千石,尚可支撐三月,但長此以往,需謀劃開源之策。”他聲音平穩,不複當初被俘時的怒目相向。
劉養貞也隨之欠身,補充道:“公子推行的‘三會’製度,在德安府成效斐然,小民各司其職,百業興旺。雙溝鎮地處唐白二河交彙處,漕運便利,卻因戰事荒廢,若能依德安之法,在此地也設三會,盤活商路與農桑,不僅能解軍需之困,更能為攻打襄陽積蓄民力。”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卷圖紙,上麵用墨筆勾勒著雙溝鎮的河道與田畝,顯然是深思熟慮過的。
我抬眸一笑,示意二人落座:“刑大人、劉大人有心了。昔日二位總說‘三綱五常為治世之本’,今日卻主動為‘起義軍’謀劃民生,倒是讓楊某刮目相看。”
刑祚昌臉頰微紅,輕咳一聲:“公子說笑了。昔日下官目光短淺,隻知聖賢書所言‘君為臣綱’,卻不知‘民為邦本’才是根基。德安府百姓,昔日多為流民佃戶,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公子設農會,分田畝、教農術,農人們爭相墾荒,糧產倍增;工會立,則匠人聚力,鐵器、布匹產銷兩旺;工商聯合會牽線搭橋,商旅不絕——這般景象,是下官任內從未見過的。”他語氣誠懇,目光落在賬簿上,“雙溝鎮土地肥沃,唐白二河可引渠灌溉,若設農會,組織鎮民與士兵開墾鎮南荒地,再從德安調派農會長老傳授耕種之法,不出半年,便能自給自足,無需再從德安轉運糧草。”
劉養貞接過話頭,指著圖紙道:“公子明鑒。雙溝鎮是襄陽東部水陸樞紐,昔日官府在此設稅卡,商旅雲集。如今雖與官兵對峙,但可設工商聯合會,張貼告示,言明過往商旅隻需登記備案,繳納一成利稅,便可自由通行,且由獨立營派兵護送,免受劫掠。如此一來,荊襄、南陽的商貨會再度彙集於此,鹽、鐵、茶、布流通起來,不僅能充盈府庫,還能探聽襄陽城內虛實。”他頓了頓,又道,“至於工會,可在鎮東碼頭設作坊,召集流民中的匠人,打造農具、修繕戰船,既解決流民生計,又能為獨立營補充軍備,一舉兩得。”
我聞言頷首,指尖點在案上的綱要上:“二位大人所言,與楊某不謀而合。隻是,農會田地集體所有,需先清查鎮內土地權屬,收繳大地主的田產;工商聯合會通商,需防範襄陽官兵派細作混入;工會設坊,需保障匠人待遇——這些瑣事,還需二位大人費心。”
刑祚昌眼中閃過一絲亮光,起身抱拳道:“公子信任,下官敢不效命!昔日下官治德安,隻知催科征稅,卻不知‘藏富於民’方為長久之計。如今願以殘軀,助公子推行新政,讓雙溝鎮也如德安一般,百姓安居,百業興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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