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顯此刻早已沒了先前的懷疑，快步走到我身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楊公子！這香瓜手雷，咱們有多少？能不能多造些？”我笑著點頭：“此次押送的糧草中，除了一百門飛雷炮，還有五千顆香瓜手雷。隻要材料足夠，後續還能再造。”
“五千顆！一百門炮！”張獻忠猛地從馬上跳下來，大步走到飛雷炮前，伸手撫摸著冰冷的炮筒，粗糙的手掌在鐵皮上反複摩挲，眼中的狂熱幾乎要溢出來。他猛地轉身，一把將我拉到身邊，哈哈大笑道：“好！楊公子！你這是給我送來了破敵的利器啊！”
周圍的將領們也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有的說要趕緊把飛雷炮拉到前線，轟垮左良玉的營寨；有的說要讓士兵們趕緊練習扔香瓜手雷，下次交戰定能打個大勝仗。整個校場上，原本因與左良玉對峙而緊繃的氣氛，此刻竟被這火器的威力衝得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振奮與期待。
張獻忠抬手止住眾人的議論，目光掃過全場，朗聲道：“左良玉那廝，靠著朝廷的火器，在我們頭上外耀武揚威，真當老子怕了他？明日！咱們就把飛雷炮拉到陣前，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火器！楊公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他拍著我的肩膀，要踮起腳才能夠到，樣子有點滑稽，他隨即又指向孫鐵臂：“孫統領，你帶張蠻牛中隊，即刻將飛雷炮與香瓜手雷的使用方法教會大西軍的每支隊伍！俺老張要讓左良玉好好喝一壺，”
夕陽下，校場上的煙塵漸漸散去，大西軍各支隊伍都抽調機靈的人來學習飛雷炮和香瓜手雷的使用方法，張獻忠帶著主要將領往城裡走，張獻忠問道：“楊公子，這飛雷炮和香瓜手雷可以大量供應嗎？”我笑道：“這次送過來的大米兩千石，魚乾一千斤，臘肉五百斤，軍服鎧甲兩千套，長矛彎刀各兩千，鐵臂複合弩五百把，飛雷炮一百門，香瓜手雷五千顆，火藥三百石，都是獨立營敬獻給張大帥的，大帥要是還需要更多的，你也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官府的管製品，我們要弄到也要花大量的銀子，”張獻忠哈哈大笑：“隻要你給我大量供應，你說個價，我絕不還價！大西軍什麼都缺，他媽的就是不缺金銀。”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他們在前麵打仗，我在後麵賺軍火錢。
轉眼就到了1638年的4月20日，孫鐵臂帶著張蠻牛中隊教會了大西軍各支隊伍使用飛雷炮和香瓜手雷，劉文秀和賀九儀也把雙溝鎮另二百車物資運了過來，跟他們一塊押送的是陳邦傅中隊，這樣獨立營在新野縣城就有兩個中隊了，在大西軍裡各支隊伍之間也有親疏遠近，獨立營當然是緊緊跟在李定國的安西軍後麵混，大西軍裡最強的還是孫可望，他是前軍主將，李定國隻是中軍副將，去年李定國還有兩萬人馬，今年隻剩五千，加上獨立營的兩個中隊，合計七千人馬，在大西軍裡可以和孫可望的前軍抗衡。
我正在李定國的營帳裡和他的幾個部下喝茶，突然傳來緊急的聚將鼓聲，李定國霍地站了起來道：“快跟我去大帥的營帳！”有資格跟李定國去張獻忠大帳議事的有監軍王尚禮，先鋒王自奇，後營統領賀九儀，加上我和獨立營統領蘇鐵臂，六個人急急忙忙往張獻忠的大營趕。
到了張獻忠的大帳，已經到了十幾個將領，張獻忠一臉嚴肅地坐在龍書案後麵，我不是將領身份，就走到軍事徐以顯旁邊站立，徐以顯對我微笑一下就眼觀鼻、鼻觀心地站立，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很快人就到齊了，張獻忠道：“介紹哨探回報，左良玉這廝正從鄧州出發，撲向新野而來，前兩年被他攆著到處跑，是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孫可望聽令！”孫可望出列道：“末將在！”“命你帶領本部人馬快速趕到大湖坡村搶占有利地形，阻止左軍前進，等待主力到來，”“得令！”孫可望領命出去，他的部下也跟著他一同出去。
“李定國聽令！”李定國出列道：“末將在！”“我命你帶領本部軍隊跟隨本帥趕往大湖坡村，”李定國大喝一聲：“得令！”“艾能奇何在？”“末將在！”“本帥命你率領一千騎兵，攜帶十門飛雷炮，繞行到桑莊側翼隱藏，等到左良玉逃跑的時候，你把他堵到官道狹窄處，用飛雷炮迎頭痛擊！”艾能奇大聲道：“末將遵命！”張獻忠又看向劉文秀道：“劉文秀，主力離開新野縣城後，你要守好縣城，護住糧草，”劉文秀出列大聲應諾。最後張獻忠大喝一聲：“出發！”我們跟著李定國回到本部營地，快速收拾東西裝車開拔。
不得不說，張獻忠乾淨利落的發號施令，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儘顯曆史上梟雄本色，在不斷的實戰曆練中成長起來軍事指揮家，才是真的強大，轉眼我穿越到大明十年整，我除了依靠後世知識發明一點奇技淫巧，在這些土著麵前我一點優勢也沒有，張獻忠的審時度勢、陰狠果決，我遠不如也。
四月的豫西南平原，晨霧尚未散儘，大湖坡村外的窪地已被肅殺之氣籠罩。張獻忠身披玄鐵鱗甲，手持虎頭長刀立在土坡之上，身後孫可望、李定國、潘獨鼇分列兩側，兩萬大西軍將士偃旗息鼓，伏於窪地四周的溝壑、樹林之中，飛雷炮架設在坡頂，炮口直指東北方向的官道。我緊隨李定國身側，手中舉著望遠鏡，緊盯遠方官道左軍應該出現的地方。
“咚咚咚！”沉悶的戰鼓聲自官道儘頭傳來，塵土漫天飛揚，三萬明軍如同黑色潮水般湧來，旌旗蔽日，刀槍如林。左良玉騎著高頭大馬走在中軍，銀盔銀甲，麵容冷峻，身後騎兵、步兵、輜重隊綿延數裡，浩浩蕩蕩壓向這邊。明軍行至大湖坡村外窪地邊緣，前鋒哨探察覺地形詭異，正要勒馬稟報，張獻忠猛地揮下長刀：“點火！”
刹那間，坡頂飛雷炮齊齊轟鳴，一道道火光衝天而起，帶著刺耳的呼嘯砸向明軍陣中。“轟！轟！轟！”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泥土、碎石與明軍的殘肢斷臂被掀上半空，每一發飛雷炮落地都炸開一個丈許大坑，明軍前鋒瞬間潰散，哭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左良玉驚怒交加，拔劍大喝：“慌什麼！結陣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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