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坐下,他就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眉頭微皺。
他對動物毛發有些過敏,此時鼻尖已經開始發癢,喉嚨也微微發緊。
但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邵庭,實在是說不出口,硬是忍住了沒打噴嚏。
邵庭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目光在他泛紅的鼻尖上停留了一秒,心裡了然。
這傻子,明明對動物過敏,還硬撐著不肯說。
他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離段明昭遠了些,假裝整理衣袖:“我本來是要去吃飯的,段少爺吃過了嗎?”
段明昭正憋著噴嚏,聞言一愣,下意識回答:“還沒……”
話還沒說完,一個噴嚏終於沒忍住,“阿嚏”一聲打了出來。
他窘迫地揉了揉鼻子,耳根微微發紅:“咳,我請你吃吧,這附近有家酒樓,菜不錯。”
邵庭輕笑:“不用了,我請你吧,就當謝謝段少爺幫我救小狗。”
段明昭擦擦鼻子,忽然發現邵庭竟然對他笑了。
那笑容很淡,卻像是雨後的第一縷陽光,讓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緊張地偏過頭,脫口而出:“我都可以,倒是你有錢沒?”
話一出口,他就想拿槍崩了自己。
這話聽著,簡直像是在諷刺邵庭沒錢一樣!
邵庭卻並不惱,依舊笑著:“隻是家小飯館,消費不算太貴。”
段明昭連忙點頭:“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吃完飯再回來接狗。”
他站起身,動作有些急切,差點撞到茶幾。
邵庭拿起油紙傘,先一步走到門口撐開,回頭瞥了他一眼:“走吧,我來給您打傘。”
他的目光在段明昭濕漉漉的右肩上停留了一瞬,語氣帶著幾分調侃:“段少爺萬一感冒了,邵某可擔待不起啊。”
段明昭耳朵更紅了,結結巴巴道:“我、我很少生病的,還是我來吧……”
邵庭卻已經轉身踏出門外,傘麵微微傾斜,遮住了飄進來的雨絲。
他回頭輕輕瞪了段明昭一眼:“那麼磨蹭,您走還是不走啊?”
那一眼似嗔似怒,眼尾微微上挑,像是戲台上拋來的一個眼風,瞬間讓段明昭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立刻閉上嘴,乖乖跟上。
雨中的小巷靜謐而潮濕,青石板路被雨水衝刷得發亮。
邵庭撐著傘,段明昭走在他身側,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恰好能讓傘麵遮住彼此。
段明昭的餘光瞥見邵庭的側臉——睫毛上沾著細小的雨珠,鼻梁挺直,唇色淡而潤,像是被雨水浸濕的海棠花瓣。
他忽然想起昨夜輾轉反側時的心緒。
他好像,真的,莫非、難道、也許、有些喜歡上邵庭了?
不是對戲子的好奇,不是一時興起的玩弄,而是真真切切的,想要靠近他,了解他,甚至……保護他。
他第一次對人產生這種感覺,這個認知讓他心跳如擂鼓。
但他還不確定這是否是世俗講的情愛。
邵庭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段少爺。”
“嗯?”段明昭猛地回神。
邵庭指了指前方:“到了。”
段明昭抬頭,看見一家小小的麵館,門麵舊得掉漆,招牌上的字都快磨沒了,卻飄出一股濃鬱的醬香。
這就是邵庭說的“小飯館”?
他本以為邵庭會帶他去個普通酒樓,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家樸素的小店。
邵庭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淡淡道:“這裡的炸醬麵很好吃,我經常買,您彆嫌地方埋汰就行。”
段明昭點點頭,卻沒多說什麼跟著他走進去。
店內空間不大,隻擺著兩三張木桌,卻收拾得乾乾淨淨。
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阿爺,見邵庭進來,笑眯眯地招呼:“邵老板來啦?老規矩?”
邵庭笑著點頭:“兩份炸醬麵,一碗多加辣。”
老阿爺看了看段明昭,又笑著補充:“再給這位軍爺加個荷包蛋吧,算我送的。”
段明昭有些意外,連忙道謝。
邵庭帶著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雨聲淅瀝,襯得屋內格外溫暖。
段明昭忽然覺得,這樣的雨天,這樣的麵館,比任何豪華酒樓都讓人安心。
尤其是,對麵坐著邵庭。
老阿爺端來麵時,瓷碗“咚”地放在桌上,醬色的肉末裹著麵條,上麵撒著翠綠的黃瓜絲,還有個金黃的荷包蛋臥在他碗裡。
段明昭捏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他從小吃慣了西餐和各種盛宴,第一次見有人把荷包蛋直接擱在炸醬麵上,卻覺得這賣相格外順眼。
邵庭已經挑起一筷子麵,辣醬染紅了麵條,他吸溜著吃麵的樣子,褪去了台上的清冷,也沒了後台的疏離,像個尋常人家的青年。
“好吃嗎?”邵庭抬眼問,嘴角沾了點醬汁。
“好吃。”段明昭連忙點頭,也跟著挑起麵。
醬香味在舌尖散開時,窗外的雨聲好像都變遠了。
他偷偷看了眼邵庭,對方正低頭喝湯,喉結輕輕滾動——原來戲子卸了妝,私下也會這樣安安靜靜地吃麵。
“等下回去接狗,你站遠點。”邵庭忽然開口,“看你鼻子紅的,彆真過敏了。”
原來邵庭看出來了,段明昭的心跳又快了些,含糊地應了聲。
雨還在下,麵館裡的醬香味混著雨聲,讓他忽然覺得,或許這場暴雨,本就是為了讓他遇見這碗麵,遇見對麵的人。
喜歡快穿之人格補全計劃請大家收藏:()快穿之人格補全計劃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