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流從花灑噴湧而出,蒸騰的霧氣在狹小的淋浴間裡彌漫。
邵庭站在水幕下,仰著頭,任由熱水衝刷著臉龐和身體,水流順著下頜線滑進鎖骨窩,彙聚成細流往下淌。
既然陳師傅也束手無策,那就隻能自己跟沈紀言攤開談了。
他疲憊地閉上眼,感受著水流滑過肌膚的觸感,試圖緩解從骨子裡滲出的倦意。
從陳師傅那裡回來後,他身上還殘留著檀香焚燒後的煙味,混著汗水的黏膩,讓他渾身不舒服。
脫下的衣服隨意被扔在浴室外的地板上,他也懶得收拾,隻想儘快洗去這一身的疲憊和不安。
熱水確實讓他放鬆了些,可那股熟悉的窺視感卻如影隨形——
像是有一雙眼睛,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裸露的肌膚,目光如有實質,一寸寸掃過他的脖頸、鎖骨、腰腹……
邵庭喉結滾動了一下,低聲道:“沈紀言?”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被水聲淹沒,像是試探,又像是某種無力的抵抗。
他本以為不會得到回應。
然而下一秒——
“嘩啦!”
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將他推到濕漉漉的瓷磚牆上,後背撞上冰冷的牆麵,激得他渾身一顫。
花灑的水流依舊傾瀉而下,但這一次,水珠沒有落在邵庭身上,而是像被什麼東西隔開了一樣,在他麵前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幕。
透過水幕,他清晰地看到了沈紀言。
他穿著完整的一套深灰色中山裝,布料挺括,領口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方,襯得他肩寬腿長,英氣逼人。
他的頭發梳得整齊,眉目如畫,鼻梁高挺,薄唇緊抿,漆黑的瞳孔深邃如淵,像是能吸走所有光亮。
水珠從他身上滑落,卻未沾濕他分毫,仿佛他隻是個幻影,不屬於這個世界。
邵庭的呼吸一滯,心臟狂跳,下意識想後退,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牢牢禁錮在牆壁和沈紀言之間,動彈不得。
“沈……”
他剛想開口,花灑的水突然改變了方向,直直地衝在他的臉上。
“唔!”
水流衝進眼睛,刺得他眼眶發酸,他本能地抬手去揉,手腕卻被一隻冰冷的手猛地扣住,死死按在牆上。
他掙紮著想要張嘴呼吸,嘴唇卻突然被堵住。
沈紀言俯身,冰冷的唇貼上他的,帶著水汽的微涼,輕輕咬住他的下唇,力道不輕不重,卻像帶著電流,讓他渾身戰栗。
“邵小友……”
沈紀言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戲謔,又透著幾分危險的溫柔。
“沈某冒犯了。”
話音未落,他的吻驟然加深,舌尖撬開邵庭的齒關,長驅直入,像是要將他肺裡的空氣全部掠奪殆儘。
邵庭的呼吸被徹底剝奪,眼前一陣陣發黑,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
每次在他快要窒息的邊緣,沈紀言又會稍稍退開,讓他喘一口氣,隨後再次覆上來,如此反複,像是某種惡劣的懲罰,又像是某種隱秘的享受。
直到邵庭徹底脫力,膝蓋一軟,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跌進沈紀言的懷裡。
沈紀言單手摟住他的腰,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後頸,指尖摩挲著那塊敏感的皮膚,聲音低沉: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邵庭渾身濕透,被沈紀言禁錮在懷裡,溫熱的水流和冰冷的懷抱形成鮮明對比,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喘著氣,努力平複呼吸,抬頭看向沈紀言,抬頭看向沈紀言時,睫毛上的水珠恰好滾落:
“沈紀言……如果我再這麼虛弱下去,真的不行。”
“我還要直播,還要掙錢……我不能就這樣廢掉。”他的指尖攥緊了對方的衣襟,布料被捏得發皺,指節泛白。
他咬了咬牙,直視著那雙漆黑如淵的眼睛,低聲道:
“我承認,在精神病院那次是我冒犯了,我不該貿然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