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在直播間掛了一周的請假公告。
粉絲們雖然遺憾,但對他現在的處境也表示理解。
畢竟,那場詭異的直播切片還在網上瘋傳,關於“回來的還是邵庭嗎”的討論愈演愈烈,甚至有人開始扒他過去做偶像時的黑料,輿論幾乎一邊倒地指責他“炒作”“騙流量”。
請假公告下,仍有不少忠實粉絲留言:
【庭哥好好休息!彆理那些噴子!】
【等你回來搞個大的!我們一直都在!】
【注意身體啊!】
邵庭掃了一眼評論區,關掉手機,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電腦。
既然答應幫沈紀言查清當年的事,就得先撕開那層塵封的過往。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瀏覽器搜索欄裡敲下關鍵詞:“60年代沈姓家族”。
搜索結果寥寥無幾,大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舊聞,根本沒有他想要的信息。
他又嘗試了“青巒山精神病院曆史”“60年代重大事件”等關鍵詞,依然一無所獲。
沈紀言生前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一個能住進那種規格精神病院的人,卻查不到任何記錄?
邵庭皺緊眉頭,點開收藏夾裡一個需要翻牆才能進入的隱秘論壇。
頁麵加載出暗黑色的背景,匿名發帖框裡,他敲下一行字:【重金求購60年代青巒山精神病院患者信息,男性,姓沈,名字私聊告知,年齡約30歲,疑似有權貴或軍方背景。事成之後,酬勞五十萬,可先付定金。】
帖子剛發出不到三分鐘,就有個頂著“舊事打撈者”id的賬號發來私信,頭像是隻銜著鑰匙的烏鴉:“是沈紀言?”
邵庭心頭一跳,指尖懸在鍵盤上:“是。”
對方秒回:“二十萬定金,三天內給你第一份資料。查這種陳年秘辛,風險不小。”
邵庭咬了咬牙,點開轉賬界麵。
賬戶餘額瞬間少了一串數字,他卻莫名鬆了口氣。
錢沒了可以再賺,命要是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光靠網絡調查顯然不夠,他得再去一趟精神病院。
但這次……他得先問問“那位”的意見。
“沈紀言。”
他低聲叫了一句,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幾秒後,空氣微微波動,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沈紀言站在他身後,依舊穿著那套深灰色中山裝,眉眼如畫,氣質冷峻,隻是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邵小友,有事?”
邵庭轉身看向他,直截了當:“我想再去一趟精神病院。”
沈紀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會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可以。”
他緩步走近,冰涼的手指輕輕撫上邵庭的後頸,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危險的溫柔:
“那裡確實比你這小出租屋熱鬨得多。”
“不過彆擔心。”他俯身在邵庭耳邊輕語,呼吸裡的檀香混著寒意鑽進耳蝸,“我會保護好你的。”
邵庭能感覺到那隻手微微用力,將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冰涼的衣料貼上他的手臂,像蛇纏上了獵物。
他沒躲,隻是盯著沈紀言那雙含笑的眼睛。
為什麼沈紀言沒法親口告訴他那些事情?
青巒山盤山公路,下午。
邵庭握緊方向盤,開著租來的suv在蜿蜒的山路上緩慢行駛。
這次去精神病院,他做足了準備。
後備箱裡塞滿了裝備:無人機、防身匕首、強光手電筒、甚至還有一小包朱砂粉,是他從陳師傅那裡順來的。
車窗外,霧氣越來越濃,像被人擰乾的濕棉絮,一層疊一層地裹上來,將整座山罩得密不透風。
明明是晴朗的下午,山林裡卻彌漫著不自然的陰冷濕氣,能見度驟降到不足二十米。
導航屏幕上的信號時斷時續,紅色的箭頭在屏幕上胡亂跳動,邵庭皺了皺眉,放慢車速,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掛在胸前的玉佩。
冰涼的玉麵貼著滾燙的皮膚,此時倒成了唯一的慰藉。
“你在嗎,沈紀言?”
後座傳來一聲淡淡的“嗯”,像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