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昕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警局,臉上還帶著從醫院帶回來的凝重。剛走到辦公區,兩名參與詢問淩曜的警員就立刻圍了上來,眼裡滿是急切。
“張副隊,邵法醫怎麼樣了?能想起來什麼嗎?”女警急切地問,眼裡帶著一絲希望。
張昕搖了搖頭,重重歎了口氣:“腦損傷引發了逆行性遺忘,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了,更彆說案子細節。身體也垮得厲害,左臂骨折、肺挫傷,短時間內根本指望不上。”
希望破滅,三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這意味著他們不僅失去了最直接的目擊證人,連爆炸前采集的物證也隨現場毀於一旦,破案難度陡增。
“你們這邊呢?詢問有什麼進展?”張昕揉了揉眉心,問道。
男警搖了搖頭:“大部分市民都比較配合,但能提供的有效信息很少。基本都是聽到爆炸聲,看到濃煙,具體的都沒看見。有幾個比較刺頭的,問什麼都不耐煩,其中最……”
他頓了頓,似乎在想怎麼形容,“最囂張的,就是那個賽車手,淩曜!”
女警接口道,語氣裡還帶著點不可思議:“張副隊,你剛回來應該碰見他了吧?騎個特彆紮眼的摩托車那個。他竟然……竟然說邵法醫是個‘美人’,還說如果見過一定有印象,最後居然說要親自去醫院看望他!”
旁邊的男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不理解這種人,在警局做筆錄還滿腦子想著那種事,輕浮!”
張昕想起剛才在門口瞥見的那輛轟鳴著離開的黑紅色重機車,以及那個即便隔著頭盔也能感覺到的張揚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
“嗐,玩極限賽車的,有幾個是循規蹈矩的?二十六歲在他們那個圈子裡都算‘高壽’了。這種人桀驁不馴慣了,能抽時間過來走個過場,已經算給麵子了。畢竟他是咱們局長的朋友,背景也不簡單。”
“可是,”女警有些擔憂,“他要是真去探望邵法醫怎麼辦?他一問局長,局長肯定告訴他病房號啊。”
張昕聳聳肩,臉上露出一絲冷厲:“他想去看就去看吧,我們也沒理由攔著。不過放心,邵法醫病房內外我都部署了人手,24小時輪班看守。誰要是想不開,敢在這個時候對唯一的幸存者動手……”
他拍了拍腰間的配槍,“那就得嘗嘗花生米的滋味了。”
三人正說著,一個年輕警員匆匆跑過來,手裡攥著個文件夾,語氣急促:
“張副支隊,侯副局讓您立刻去他辦公室開會,是關於710爆炸案的緊急會議,說所有專案組骨乾都到了!”
“知道了!”張昕神色一凜,立刻收起臉上的疲憊。
他拍了拍兩名警員的肩膀,“你們繼續篩查其他詢問記錄,有任何可疑的點,哪怕再細微,立刻向我彙報!”
“是!”
張昕深吸一口氣,敲響了副局長辦公室厚重的木門。
“進。”
裡麵傳來副局沉穩卻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
張昕推門而入,辦公室內煙霧繚繞,副局長站在窗前,眉頭緊鎖。沙發上還坐著幾位麵色凝重的警官,都是局裡的骨乾,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氛。
“侯副局,您找我。”張昕立正敬禮。
侯副局轉過身,掐滅了手中的煙,目光沉重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後落在張昕身上:“張昕,情況你都知道了。710爆炸案,我們損失慘重。”
他頓了頓,像是在平複情緒:“負責太平國際銀行金庫失竊和凶殺案初步調查的陳支隊,當場犧牲了。”
“同時殉職的,還有銀行所在分局的副局長、以及當時在現場的派出所同誌和刑警隊員……這是我們近十年來最慘重的傷亡!”
侯副局走到張昕麵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專案組急需重整旗鼓。陳支隊的位置不能空著,經過局黨委緊急研究決定,由你暫代支隊長一職,全麵負責710爆炸案的偵破工作!
“張昕,和我一起,把這個案子扛起來!”
張昕胸腔中湧起一股沉重的熱血與責任感,他猛地挺直脊背,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鏗鏘有力:
“是!保證完成任務,絕不辜負組織的信任!一定查明真相,告慰犧牲同誌的在天之靈!”
“好!”副局點了點頭,眼神裡多了幾分欣慰,但隨即又被嚴峻取代,“現在有幾件事要立刻部署。”
他看向張昕:“第一,邵法醫是唯一幸存者,也是關鍵證人。他在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帶的學生不少,同事朋友也多,想來探望的人肯定絡繹不絕。你不要攔著,正常安排探視,但必須加派人手,病房內外給我守死了!”
“所有探視人員必須在監控之下,一旦發現任何行為可疑、試圖套話或有不軌之舉的,立即抓捕,帶回局裡嚴加盤問!”
“明白!”張昕立刻應下。
副局又轉向沙發上的另外幾名身著便衣、氣質精乾的刑警:“第二,邵法醫的直係親屬邵穎,由你們幾個負責,立刻實施暗中保護。24小時輪班,絕不能出任何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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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邵法醫唯一的親人,絕不能出任何紕漏。發現任何跟蹤、搭訕的可疑人員,第一時間向張支隊彙報,必要時可以先采取強製措施!”
“是!”幾名便衣刑警齊聲應道,眼神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