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
他漸漸發現,“正義”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可以在大會上把“打擊犯罪、保護人民”喊得震天響,可以對著下屬慷慨激昂地講責任、講擔當,可他心底比誰都清楚,很多事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能做的,不過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維持表麵的體麵和秩序,護住手下的人,彆出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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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和陳順平爭局長位置時,他還不服氣——憑什麼一個沒背景的能壓他一頭?
結果陳順平真坐上那個位置,父親隻淡淡說了句:“局長是火山口,坐上去未必是好事。做副手,體麵又安全。”
他當時聽著刺耳,現在卻越想越後怕。
他對陳順平,其實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佩服,畢竟那種出身能爬到這個位置,確實不容易。
太國的貧富差距和階層固化,他比誰都清楚。
他因為家族淵源,一直是聖日教的信徒。教會倡導的“行善積德”、“因果福報”很合他的胃口。
他想著,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多做一些善事,也算為自己和家族積累功德。他捐款捐物,參加慈善活動,對教會的吩咐也大多配合。
他以為這隻是另一種形式的社交和精神寄托。
直到太平國際銀行那場驚天爆炸案發生。
那聲巨響,像一記重錘,砸碎了他所有粉飾太平的幻想。
他第一時間就慌了,這案子太大了,死了那麼多人,如果處理不好,不僅市局顏麵掃地;陳順平第一個不會放過他,他侯文傑也會成為笑柄和替罪羊。
他立刻組織人手,把最能乾的張昕調過來,親自盯著審訊,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儘快拿出結果,堵住所有人的嘴。
可他萬萬沒想到,案子剛有點眉目,家裡竟然直接插手乾預了!
電話裡母親的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彆查了,聽你爸的,按‘境外勢力’的方向報。”
這意味著事情已經大到驚動了他那位位高權重的父親,意味著這件事已經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甚至……意味著他連“辦案”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他隻是一個被排除在核心秘密之外的、需要被保護起來的棋子。
他氣得差點砸了辦公室,第一次不顧形象地衝回家,對著父親大吼:
“這麼明顯的漏洞!這麼敷衍的結論!陳順平那個老狐狸怎麼可能相信?!他怎麼可能會罷休?!這讓我以後在市局怎麼抬頭?!”
回應他的,是父親震怒之下的一記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時,侯文傑整個人都懵了。幾十年了,父親再嚴厲,也從未對他動過手。
父親看著他,眼神裡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警告:“想活命,就安分點!這事的水深到你無法想象!出了天大的事,自然有職位更高的人頂著!”
“職位更高”四個字,被父親咬得格外重。
侯文傑瞬間如墜冰窟。
他眼睜睜看著聖日教那位總是笑容和煦的教主,和麵色凝重的父親一起走進了書房,緊閉房門密談。
他站在裝飾奢華卻冰冷的客廳裡,看著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順著脊椎爬遍全身。
他第一次,對自己虔誠禱告了多年的聖日教,產生了劇烈的、無法抑製的懷疑和恐懼。
那光鮮亮麗的善行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肮臟和血腥的交易?而他一直引以為傲、視為依靠的家族,又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可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反抗父親?對抗那個深不可測的教會?他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和勇氣。
他就像一隻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看似風光體麵,實則連自己的方向和生死都無法掌控。
後來開會時,他隻能沉默。看著張昕按照“境外勢力”的方向彙報,看著陳順平皺著眉卻沒反駁,他甚至要配合著點頭,說一句“張支隊的調查方向很對”。
一種巨大的無力和幻滅感,將他緊緊包裹。
他曾經以為自己是執棋者,至少是觀棋者,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可能連棋盤上的棋子都算不上,隻是一抹隨時可以被擦去的、無足輕重的灰塵。
侯文傑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燈,隻覺得胸口發悶。
他掏出煙,想點一根,手卻控製不住地發抖。
檀香還在燃著,可那香氣裡,好像也藏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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