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沒事吧?嚇死我了!”江暮雲心有餘悸地拍著他的背,語氣裡滿是後怕和自責,“都怪我,不該跟你鬨的……”
邵庭緩過氣來,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江暮雲看他咳得眼淚汪汪的樣子,也不再鬨他了,伸手捏了捏他濕漉漉的鼻子,帶著點寵溺又帶著點調侃笑道:
“好了好了,不鬨了。快上岸吧,再玩下去,我們小庭又要嗆水,最後隻能可憐巴巴地縮在哥哥懷裡取暖了。”
邵庭被他這話說得臉上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掙脫開他的懷抱,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岸,背對著江暮雲,假裝擰著自己還在滴水的頭發。
江暮雲笑了笑,也跟著上了岸。
兩人並排坐在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光滑大石頭上,渾身赤裸,任由溫暖的陽光灑遍全身,驅散著潭水帶來的最後一絲涼意。
水珠從他們身上滾落,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很快就被烘烤得隻剩下一點濕潤的痕跡。
他們安靜地坐著,等著扔在一邊石堆上的洗過的衣服也能被太陽和風吹乾。
“哥哥,”邵庭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還帶著一點咳嗽後的沙啞:“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江暮雲望著遠處連綿的青山,眼神變得堅定起來。經過清水縣這次教訓,他徹底打消了在沿途小縣城落腳求助的念頭。
“小庭,”他轉過頭,看著邵庭,語氣認真:“我想好了。我們不再進那些路過的縣城了,太危險。我們直接往東走,一口氣走到海州城。”
“白天我們儘量趕路,路過城鎮就在外圍買些乾糧和水補充。晚上……我們就找個安全的、隱蔽的地方在郊外休息。”
他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可靠:“哥哥會想辦法找吃的,我以前跟娘學過下套子,說不定能抓到野兔或者山雞給你烤著吃!”
雖然他知道這並不容易,但他必須給弟弟信心。
邵庭安靜地聽著,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了。露宿野外固然辛苦,但比起再次落入人販子手中,要安全得多。
“好,”他看著江暮雲,眼神裡是全然的信任,“我聽哥哥的。”
陽光將兩人赤裸的脊背曬得暖融融,水汽蒸騰,少年纖細的骨骼輪廓在光下清晰可見。
他們沉默地並排坐著,像兩株剛剛經曆風雨、努力向著陽光伸展的幼苗。
遠處山林寂靜,隻有瀑布永不停歇的轟鳴。
江暮雲忽然站起身,走到那堆洗淨的衣服前。他伸出手,仔細摸了摸布料。粗布衣衫在陽光和山風的共同作用下,已經乾了大半,隻剩下些潮意。
他拿起自己的那件,默默套上身。然後,他拿起邵庭那件明顯小一號的舊衣,轉身走到弟弟麵前,蹲下身。
“抬手,小庭。”他的聲音帶著溫柔。
邵庭乖乖抬起胳膊,任由江暮雲幫他把還有些微潮的衣服套上。
哥哥的手指偶爾擦過他溫熱的皮膚,動作有些笨拙卻異常仔細,替他將衣襟拉平整,係好那根磨損的布帶。
做完這一切,江暮雲並沒有立刻起身。
他蹲在邵庭麵前,仰起頭,目光直直地望進弟弟清澈的眼底。
陽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金影,那雙總是盛著爽朗笑意的眼睛裡,此刻沉澱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鄭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邵庭放在膝蓋上的手。
“小庭,”他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懇切,“答應哥哥一件事。”
邵庭的心微微一提:“什麼?”
“無論發生什麼,”江暮雲的手收緊了些,指尖甚至有些顫抖,卻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穩:
“無論前路有多難,我們都不要分開。你一定要緊緊跟著我,我也會拚儘全力護著你。”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更低了,幾乎融進瀑布的水聲裡:
“哥哥……隻有你了。”
最後幾個字,輕得像歎息,卻重重地砸在邵庭的心上。他看到了少年強撐的堅強外殼下,那同樣需要依靠和承諾的靈魂。
邵庭反手用力回握住他冰涼的手指,沒有絲毫猶豫。
“好。”他回答得斬釘截鐵,眼神澄澈而堅定,“我們永遠不分開。你去哪,我就去哪。”
陽光在這一刻仿佛驟然明亮。
江暮雲看著他,看著他眼中毫無保留的信任和陪伴,一直緊繃的嘴角終於緩緩揚起,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站起身,順勢將邵庭也拉了起來。然後,他轉過身,背對著邵庭,微微屈膝。
“上來,”他側過頭,笑容明亮,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
“哥哥背你走下一段。保存體力,我們要趕很遠的路呢!”
邵庭看著眼前並不寬闊、卻主動要為他承擔所有重量的脊背,沒有再拒絕。他輕輕趴了上去,手臂環住江暮雲的脖頸。
江暮雲穩穩地托住他,站起身,邁開了腳步。
兩道身影,一背一負,融進瀑布濺起的朦朧水霧和燦爛陽光裡,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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