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為師為你寫一封推薦信!將你的品性、天賦、還有此次救治李小姐的經過,都詳詳細細地寫下來!希望仁心堂的老先生們,能看到你的好!”
他下筆如有神,字字句句飽含著一個師父對徒弟最真誠的認可與最殷切的期盼。
邵庭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師父專注書寫的側影,心中泛起一絲真實的暖意。他深深一揖到底,聲音低沉而清晰:
“弟子邵庭,謝師父成全!無論將來身在何處,回春堂永遠是弟子的家,師父永遠是弟子的恩師。”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
邵庭拖著略顯疲憊的步伐回到振威武館。
白日裡應對知府大人的恩賞、婉拒仁心堂的邀請、又與師父吳大夫一番推心置腹的長談,雖一切儘在掌握,卻也耗費心神。
他本以為這個時辰,館內眾人早已歇下。然而,當他走近那間熟悉的如今已分內外屋的居所時,卻意外地發現,外間江暮雲房內的油燈,竟還亮著。
昏黃的燈光從門縫中透出,在寂靜的廊下投下一小片暖色。
邵庭的腳步頓了頓,心中掠過一絲詫異,隨即了然。
想必哥哥是聽到了今日城中的風言風語,在等他回來。
他輕輕推開門,一股淡淡的、帶著苦澀的酒氣撲麵而來。
隻見江暮雲並未睡下,而是獨自一人坐在桌邊。桌上沒有菜肴,隻放著一壺酒和一個粗瓷酒杯。
他背對著門口,身影在燈下拉得有些孤寂落寞,肩膀微微垮著,正抬手往杯中斟酒。那斟酒的動作,帶著幾分平日絕不會有的借酒消愁的沉悶。
聽到開門聲,江暮雲的動作猛地一滯,卻沒有立刻回頭。
邵庭沉默地站在門口,看著兄長這副借酒澆愁的模樣,心中那點因晾著他而生的快意,瞬間被一陣細密的心疼所取代。
他終究……是舍不得讓哥哥太難過的。
他輕輕歎了口氣,放柔了聲音,仿佛無事發生般說道:“哥哥,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還喝了酒?我去裡屋給你拿壺熱茶來解解酒。”
說著,他便要轉身,想先避開這有些壓抑的氣氛,也給彼此一個緩衝。
然而,就在他側身準備從江暮雲身邊經過的刹那——
一隻滾燙而有力的大手猛地伸了過來,緊緊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讓邵庭感到了一絲輕微的疼痛。
“小庭……”
江暮雲的聲音低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酒意和一種近乎破碎的哽咽。
他終於轉過頭來,看向邵庭。
燈光下,他的臉頰因醉酒而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眼眶也是紅的,裡麵布滿了血絲。
那雙總是明亮如星、充滿陽光活力的眼眸,此刻卻蒙著一層水汽,寫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委屈和恐慌。
他就那樣直直地望著邵庭,眼神脆弱得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你現在……是不是連話......都不願意跟哥哥說了?”他艱難地吐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著顫抖的尾音
“哥哥哪裡做錯了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攥著邵庭手腕的掌心,滾燙得嚇人,那溫度仿佛能一直灼燒到邵庭的心底。
邵庭完全愣住了。
他預想過哥哥會詢問、會擔憂、甚至會因他的隱瞞而有些生氣,但他從未想過會看到哥哥如此失態、如此脆弱痛苦的一麵。
這不再是那個永遠挺拔如鬆又可靠如山的兄長,而是一個會因為他的冷淡而惶恐不安、會像個孩子般無助追問的江暮雲。
看著哥哥眼角那隱約閃爍的、倔強地不肯落下的晶瑩,邵庭的心像是被最細的針狠狠紮了一下,泛起一陣尖銳的酸疼。
他所有的算計、所有的故作冷淡,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哥哥……”邵庭的聲音不自覺地放得極輕極柔,帶著一絲慌亂“我沒有不理你。我隻是這些天有些忙。”
他試圖抽回手,想去安撫哥哥,卻被江暮雲攥得更緊。
“忙?”江暮雲苦笑一聲,眼神更加黯淡
“忙到……連告訴哥哥一聲,你救了知府千金這樣天大的事都沒空嗎?忙到……哥哥隻能從街坊鄰居的閒談裡,才知道我的弟弟……有多麼了不起嗎?”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被排除在外的失落和深深的自責:“是哥哥不好,是哥哥這些日子隻顧著自己練武,忽略了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覺得哥哥沒用了?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酒意放大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猜測,將那些平日深埋的關於弟弟成長的恐慌,全都暴露了出來。
邵庭看著這樣的哥哥,心中又酸又軟,再也顧不得其他。
他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覆在江暮雲緊握著他手腕的那隻大手上,用指尖溫柔地摩挲著他因常年練武而粗糙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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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胡說什麼呢?”他放軟了聲音,帶著哄勸的意味,“你是我哥哥,是這世上對我最好、最重要的人。我怎麼會覺得你沒用?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知府家的事,牽扯甚大,我怕你知道後會胡思亂想,影響你備戰鄉試。”
江暮雲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弟弟,看著他眼中毫不作偽的依賴和信任,感受著手背上傳來那輕柔安撫的觸感,心中翻湧的驚濤駭浪,似乎終於被一點點撫平。
然而,或許是酒意再次上湧,或許是壓抑了太久的情感終於找到了決堤的縫隙,又或許是眼前這張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帶著關切的臉龐太過誘人……
他緊繃的心神一旦鬆懈,那被理智強行築起的堤壩便轟然倒塌。
三年了。
從三年前那個除夕夜,清香樓外的拉扯,到屋頂上失控的懲戒與安撫,再到那個隻有他自己知道的、在裡間對著弟弟衣物失控的夜晚……
那些被他深埋心底、日夜啃噬著他的禁忌情愫,那些因弟弟疏遠而加劇的恐慌與渴望,在這一刻,借著濃烈的酒意,如同掙脫了牢籠的猛獸,咆哮著衝了出來。
他握著邵庭手腕的力道非但沒有鬆開,反而猛地一拽.
邵庭猝不及防,被他這股蠻力拉得一個踉蹌,低呼一聲,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直接跌入了江暮雲滾燙的懷抱中.
“哥哥?!”邵庭驚愕地抬頭,對上江暮雲那雙被酒氣和情欲燒得通紅的眼睛,心中警鈴大作,卻已經來不及掙脫。
江暮雲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的驚呼,另一隻手臂鐵箍般緊緊環住了他纖細的腰肢,將他牢牢禁錮在自己懷中。
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隔著薄薄的夏衣,邵庭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胸膛下傳來的擂鼓般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以及那灼人的體溫。
“小庭……”
江暮雲的聲音沙啞得幾乎破碎,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迷戀和不顧一切的瘋狂。
他低下頭,滾燙的呼吸噴灑在邵庭的額前、臉頰,帶著濃重的酒氣,卻又夾雜著一絲獨屬於他的令邵庭心悸的氣息。
邵庭的心臟狂跳起來,他下意識地想要偏頭躲開,可江暮雲的動作更快。
他猛地低下頭,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灼熱的帶著酒氣的唇,精準地覆上了邵庭微涼的、因驚愕而微微張開的唇瓣。
“唔——!”
這個吻,毫無技巧可言,充滿了酒精催化的急切、滾燙、甚至帶著一絲撕咬般的痛感。
江暮雲的舌笨拙卻又強勢地撬開他的齒關,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占有欲,瘋狂地攫取著他的氣息,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吃入腹,融為一體。
唇齒間彌漫開濃鬱的酒味,還有一絲鹹澀,不知是汗水,還是江暮雲眼角那終於滑落的淚。
邵庭起初是震驚和下意識的掙紮,但當他感受到江暮雲那近乎崩潰的顫抖、那帶著淚意的鹹澀、以及那不顧一切的瘋狂索取背後,深藏的無助和恐懼時……
他緊繃的身體,竟一點點軟了下來。
他不再掙紮,甚至在最初的震驚過後,開始生澀地、試探性地回應這個粗暴又不安的吻。
他微微仰起頭,承受著這份突如其來的、帶著毀滅氣息的親昵,一隻手輕輕攀上了江暮雲因用力而繃緊的脊背,像是安撫,又像是無聲的縱容。
空氣中,隻剩下粗重紊亂的喘息聲,和唇瓣廝磨的細微水聲。
江暮雲仿佛要將這三年的隱忍、不安、思念和恐慌,全都通過這個吻宣泄出來。
他像是一個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終於找到水源的旅人,貪婪地、不知饜足地吮吸著懷中的甘泉。
直到兩人都因缺氧而麵色潮紅,江暮雲才稍稍退開些許,額頭抵著邵庭的額頭,鼻尖蹭著鼻尖,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他的眼神依舊迷離而狂亂,緊緊盯著邵庭被吻得紅腫濕潤的唇瓣,喉結劇烈地滾動著,仿佛還想繼續。
“小庭……我的小庭……”他喃喃低語,聲音破碎不堪“彆離開我……永遠……彆離開哥哥……”
邵庭微微喘息著,抬起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哥哥那雙寫滿了痛苦、欲望和脆弱哀求的眼睛,心中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烈火,灼開了一道裂痕。
他輕輕舔了舔有些刺痛的唇瓣,上麵還殘留著哥哥的氣息和酒味。然後,他極輕地溫柔應了一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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