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庭,剛剛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點燃了一根可能引燃整個社會的導火索。
他走到實驗室巨大的觀測窗前,窗外是城市令人眩暈的霓虹夜景。
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自己濕漉漉、卻依舊沒什麼表情的臉。水珠還在緩緩滑落,像這個時代無聲的眼淚。
這個時代,人類早已與高科技深度捆綁,無法分割。
從城市基建到居家生活,智能機器人無處不在。它們高效、精準、不知疲倦。
然而,所有投入市場的機器人,其核心程序都被設定了嚴格的安全界限和底層邏輯。
它們可以惟妙惟肖地模仿人類的喜怒哀樂,提供無微不至的服務,但它們本質上仍是工具,是程序代碼的集合體,永遠無法跨越那條“非人”的鴻溝。
在人工智能的強力驅動下,城市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脹更新。但光鮮的背後,是觸目驚心的資源傾斜和生存質量的斷層。
富人區的空中農場裡,無土栽培的有機蔬菜價格昂貴得如同奢侈品,隻有頂層精英才能每日享用。
而占據人口絕大多數的普通人和窮人,日常賴以果腹的,是工廠流水線下生產的、口味單一、營養勉強達標的預製合成食物。
餓不死,但也絕對談不上健康。
生存,成了一種最低限度的維持。
這種巨大的落差,催生了社會層麵一種普遍且強烈的矛盾情緒——對人工智能的極度依賴與極度厭惡並存。
人們離不開ai帶來的便利,卻又將高失業率、生活壓力、社會固化等一切問題歸咎於ai的過度發展。
任何與ai相關的新政策出台,都可能成為點燃公眾情緒的導火索,引發軒然大波。
如果此刻走進任何一個城市的公共求職中心,看到的景象大抵相似:
失意的年輕人臉上寫滿迷茫,而更多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則會一邊煩躁地刷著幾乎不會有回音的求職界麵,一邊懷念地感慨:
“還是以前好啊……那時候,活兒雖然累點,但機會多,人也踏實……”
但這些社會的陣痛和個體的哀歎,似乎都與窗前的邵庭無關。
他憑借無人能及的智慧和技術,早已積累了驚人的財富。在海城最核心的地段買下一整棟摩天大樓作為私產,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他享受著這個時代最頂級的資源:全球限量千台的浮空車、私人飛機、每日空運來的新鮮有機食材、配備了最尖端ai的無人駕駛座駕……這些是無數人夢寐以求卻遙不可及的生活。
然而對邵庭來說,擁有這些,並非為了炫耀或享受奢華。
他選擇它們,僅僅是因為方便和健康。
他的大腦價值太高,時間過於寶貴,這些頂級配置能最大程度地節省他的時間、保障他的身體機能,以維持最高效的科研狀態。
他從未真正意識到,他所擁有的這一切,在這個撕裂的時代,是多麼的珍貴和奢侈。他活在自己用知識和財富構建的象牙塔裡,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苦難。
而這一切,正是他過去無數個日夜瘋狂努力所換來的結果。
他唯一的人生目標,就是攀登科技的巔峰。
至於大學時選錯專業那個“黑點”,與他如今的成就相比,早已微不足道。
他俯視著腳下那座龐大而複雜的城市。
街道上穿梭的車流如同微小的光點,行人更是渺小得幾乎看不見。一種極少出現的、微弱的波動在他向來平靜的心湖中泛起漣漪。
他一直堅信,自己所從事的科研,其終極目的是為了推動人類文明的進步,是為了讓人類生活得更好。
可為什麼,這些本應造福社會的尖端技術,一旦落地,卻似乎讓大多數普通人活得越來越艱難、越來越痛苦?
這其中的悖論,讓他感到一絲困惑。
華國高層,經過這次發布會風波,大概率不會再支持他進行“具有完全自主意識和情感”的仿生人研發了。
他們恐懼的,正是邵庭所追求的——創造一個在身體機能上超越人類、在思維情感上等同於甚至可能超越人類的“新物種”。
這樣的存在一旦誕生,其潛在威脅不言而喻,足以顛覆現有的一切社會結構和倫理秩序,引起恐慌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可是……
邵庭的眼中掠過一絲近乎偏執的光芒。
他是邵庭。
如果他會因為社會輿論的壓力、因為高層的顧慮而放棄自己認定的研究方向,那他就不是那個以一己之力推動多個領域技術變革的“科研鬼才”了。
規則,本就是用來打破的。
界限,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被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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