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軒成足踏雷罡,每一步都在虛空中踩出《天獄雷篆》的古老銘文。化神初期的紫府內,九首雷凰虛影正瘋狂啄食混沌雷池中的雷蛟,每一次利喙開合,臂間荒獄紋便如活物般向元嬰侵蝕一寸。他咬破舌尖,精血在空中凝結成猙獰的「滅」字禁咒:"雷獄九重,道域開!"
百丈雷陣拔地而起的刹那,歸墟海眼七十二根定海柱同時震顫。陣眼處浮現太古雷澤虛影,雷澤深處幽藍雷光中,隱約可見被斬首的雷部正神殘骸——祂們斷裂的脖頸處噴湧出滅世紫雷,每道雷光都裹挾著十萬年未散的怨氣。這正是《雷獄道域》的終極殺招:以弑神之血為引,借上古神孽之怨為刃!
然而真道齒輪轉動的脆響中,定海柱上的龍族浮雕突然睜開鎏金雙目。首柱囚牛仰天長嘯,聲波化作實質鎖鏈纏住雷澤虛影,竟將整片雷澤吸入腹中。聶軒成悶哼一聲,七竅迸出帶著雷紋的金血,血珠墜地瞬間化作哭嚎的雷靈,卻又被齒輪碾成星屑般的道韻。他這才驚覺:真道早已將上古神孽煉化成護陣靈魄,所謂定海柱,實為鎮壓弑道者的鎖魂柱!
"原來這就是道則掠奪..."聶軒成的混沌劫瞳淌出血淚,瞳孔中倒映出驚世駭俗的畫麵:齒輪每道凹槽都是微縮的輪回井,十萬凡人的命魂在井中重複著耕織婚喪。他們的喜怒哀樂被淬煉成金色絲線,如蠶繭般層層包裹著齒輪中心的胚胎——那胚胎的麵容,赫然與他和蘇清雪有七分相似!
蘇清雪突然發出冰玉碎裂般的痛呼,冰魄綾碎片映出的不僅是輪回殘影,更有她從未見過的恐怖真相:在某一世輪回中,她親手將冰魄刺入聶軒成的心臟,而對方眉心亮起的,竟是真道烙印!未及細想,太虛冰鑒射出的極寒光柱在中途異變,鏡中倒影勾起詭異的笑,寒氣反卷成墨綠色液體——正是《歸墟誌》中記載的「玄冥靈露」,由墮仙元神與凡人貪念共鑄的蝕魂之毒!
聶軒成雷戟橫掃,焚天雷幕在虛空熊熊燃燒。然而靈露觸及雷火的刹那,竟幻化成蘇清雪的模樣。假蘇清雪淚眼婆娑地伸出手:"成哥,其實我們...」話音未落,真正的蘇清雪已捏碎本命冰符,萬千冰蝶自爆產生的衝擊波如雷霆炸響,將毒液震回鏡中。她抹去唇邊冰藍血漬,赫然發現太虛冰鑒背麵浮現陌生神文——那是用初代冰凰神女指骨刻寫的警示:「見晷則焚,遇鏡必毀」!
仿佛響應神諭,沉寂的混沌晷突然爆發震耳欲聾的嗡鳴。晷麵陰陽魚逆轉為血色旋渦,歸墟海水倒卷形成通天水龍卷,海水接觸晷光的瞬間即被蒸乾成齏粉。蘇清雪眉心的冰凰印記劇烈震顫,九道流火自印記剝離的刹那,整個海眼響起太古冰凰的悲鳴——那是十萬年前冰凰神女被煉入晷器時的絕唱!
聶軒成目眥欲裂,眼睜睜看著每道流火中都囚禁著蘇清雪的一魄。晷眼深處,竟坐鎮著身披真道法衣的「另一個自己」!他終於想起師尊隕落前的遺言:「凡衝擊化神者,必有一魄被真道截取。」此刻晷眼中的「聶軒成」,正是他三百年前衝擊化神時「意外消散」的天魂,早已被真道煉化成噬主的道傀!
蘇清雪的道體開始透明化,她咬牙運轉《九轉冰凰訣》,卻發現第七轉「冰魄涅盤」的經文正在重組。溫養元嬰的「玄冰玉台篇」竟被篡改成「真道祭文」,每個字符都化作鎖鏈刺入道胎。她不受控製地吟誦起來:「以吾玉骨,祭爾長生...」發梢凝結出真道符文的冰晶,被剝離的冰凰流火中,竟浮現出她跪拜在真道胚胎前的畫麵——那不是回憶,而是即將發生的預言!
聶軒成燃燒壽元催動禁術,紫府雷池瞬間蒸乾。他右臂荒獄紋逆流成血色道紋,化神初期的修為直逼化神大圓滿,雷戟上的弑道之力竟將虛空灼出裂痕。然而當他刺向混沌晷時,晷麵突然映出十萬年前場景:銀甲戰神初代弑星使)被摯愛冰凰神女貫穿胸膛,神女眼中流轉的正是真道符文!戰神隕落前捏碎的青銅指環,此刻正在聶軒成懷中發燙——原來初代雙使的悲劇,從一開始就是真道設下的陷阱!
"這就是...輪回的真相?"雷戟有刹那凝滯。晷眼中伸出暗金鎖鏈,瞬間洞穿他的琵琶骨。被鎖鏈纏繞的右臂上,血色倒計時瘋狂倒退,每跳一個數字,就有大段記憶被抽離。他看見自己在無數輪回中扮演著「弑星使」,而蘇清雪的「冰凰神女」身份,不過是真道為了收割信仰設下的誘餌!
蘇清雪在意識消散前,用最後靈力引爆冰魄道胎。自爆產生的極寒風暴中,她終於看清驚悚一幕:真道胚胎的臍帶連接著無數輪回中的自己,而胚胎手中握著的,正是縮小版的混沌晷——他們的每一次輪回,都是為了給真道胚胎提供「情感養料」,所謂弑道,不過是真道用來穩固統治的「反叛戲碼」!
當冰藍光芒吞沒歸墟海眼時,聶軒成懷中的青銅指環突然發出清越鳴響。指環碎片與晷麵裂痕完美契合,竟拚出「萬劫不複」四個古篆——這是初代弑星使在神魂崩解前,用最後的力量刻下的破局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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