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海底三千丈處,幽藍水幕如同凝固的時空,無數青銅殘片懸浮其中,內嵌的星髓泛著微弱的幽光。蘇清雪剛從冰魄道胎自爆的創傷中蘇醒,便覺眉心傳來刺痛——那些星髓竟與她眉心血痕產生共鳴,無數畫麵如利刃般刺入識海:第九萬七千次輪回,聶軒成被天刑釘貫穿紫府,在真道齒輪下化作齏粉;第九萬八千次輪回,她手持冰魄劍,親手刺穿摯愛之人的心臟,而自己眼中流轉著真道符文...
"這是「弑星骨塚」。"聶軒成強撐著化神初期搖搖欲墜的道基,掌心雷火照亮殘片上的銘文。那些扭曲的太古殄文在雷火中若隱若現,竟是用星核熔漿澆築而成,透著股蒼涼的殺意,"曆代弑星使的「劫骨」都在這裡,每塊殘片都是他們失敗的證明。"
話音未落,海水突然劇烈沸騰,無數氣泡從深淵底部升騰而起。青銅殘片如同受到召喚,在空中聚合成一座古樸的祭壇。晷靈赤足踏著星軌降臨,他每邁出一步,足底便漾開一圈命盤虛影,少年道體頸間懸著七枚青銅指環——那正是前七代弑星使的本命法器,此刻卻淪為真道的戰利品。
"歡迎來到真道的胃囊。"晷靈輕撫破損的羅盤,盤麵浮現出十萬年前的慘烈場景:銀甲戰神初代弑星使)親手剜出冰凰神女的心鱗,而神女眼角墜落的不是淚,而是帶著星輝的砂粒,"每次輪回都在重演「飼道」儀式,你們的掙紮不過是替真道磨碎命格罷了。"
蘇清雪隻覺心口一陣絞痛,混沌道胎表麵裂開冰紋。詭異的是,這些冰紋竟與羅盤上的命軌完全契合,滲出帶著星輝的髓血。她聲音顫抖:"原來我每次輪回覺醒的「玄陰冰魄」,都是被剜去的心鱗所化...我們一直都是真道圈養的祭品!"
聶軒成虎魄金瞳迸射雷火,背後浮現九首雷凰法相。可法相羽翼剛展開,便被無形的命軌之鏈纏繞,每根鎖鏈都延伸向羅盤中心的齒輪。他怒吼道:"老東西,你以為展示些幻象就能動搖我們?"
"噓——"晷靈鬼魅般出現在聶軒成身後,指尖輕點他右臂的血色倒計時。原本還剩十五日的血紋,突然瘋狂倒流,數字跳至"九萬九千"。歸墟深處傳來陣陣悲鳴,像是無數星辰在絕望中嘶吼。"聽見了嗎?你紫府裡那些星核的悲鳴。它們都是曆代弑星使的殘魂,至今仍在為真道供能。"
海底突然劇烈震顫,青銅祭壇升起三千根刑柱。每根刑柱都釘著一具銀甲殘骸,他們手中的荒獄戰戟竟與聶軒成手中的彆無二致!蘇清雪的冰魄劍突然不受控製地出鞘,劍尖直指她自己的道胎,劍身映出她瞳孔中倒映的恐怖畫麵:在無數輪回裡,她都用這把劍親手終結自己的性命。
"看看這些可愛的玩具。"晷靈彈指喚出初代弑星使的戰戟,戟身纏繞的卻是冰凰尾羽,"每次輪回你們都會創造出新的功法,卻不知《噬星雷獄經》與《玄月冰鑒》本就是真道用來研磨命格的磨盤。你們的每一次成長,都在加固這囚籠的枷鎖。"
聶軒成怒不可遏,燃燒著寂滅雷火的戰戟裹挾著化神期巔峰的力量,劈向羅盤。可晷靈不閃不避,任由雷火穿透虛影——那雷火竟在羅盤中化作養料,催生出新的命軌鎖鏈,將他的雷凰法相捆得更緊。
"還沒明白嗎?"晷靈悲憫地抬手,歸墟深處緩緩浮起一座巨型日晷。晷針的陰影正好指向蘇清雪眉心的玄月輪,"你們每施展一次「冰雷共鳴」,晷針就會刻下一道劫痕。所謂的並肩作戰,不過是在為真道鍛造更強的囚牢。"
蘇清雪咬牙結出冰凰古印,腳下綻開九轉冰蓮:"那就毀了這個輪回囚籠!"玄月輪離體飛出,卻在觸及日晷的瞬間被反彈回來。月輪表麵赫然出現與羅盤相同的命軌紋路,這殘酷的真相令她道心震顫。
晷靈輕笑,破損的道袍下露出焦黑的淩霄紋。那些紋路突然活過來,化作三千條噬魂蟲鑽入青銅祭壇:"讓你們看看真正的「周天弑神陣」。"
祭壇上的刑柱同時亮起幽藍光芒,曆代弑星使的殘骸睜開空洞的眼眶。他們手中戰戟組成星河大陣,而陣眼正是聶軒成手中的荒獄戰戟!蘇清雪的道胎不受控製地飛向陣眼,冰凰髓血在虛空畫出古老的獻祭陣圖。
"清雪!"聶軒成一咬牙,捏碎懷中的混元丹,燃燒壽元強行切斷與戰戟的聯係。可詭異的是,他的雷凰血脈正在異變,羽翼上竟長出與晷靈相同的淩霄紋,仿佛有一股力量正在將他同化為真道的傀儡。
晷靈踏著命軌走到陣眼,掌心浮現一枚青銅指環。指環內傳出幽冥魔君的聲音,那聲音帶著十萬年的滄桑與惡意:"該收網了,小鳳凰們。你們以為的反抗,不過是本座棋局中最精彩的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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