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宴會廳的穹頂垂下三十六盞水晶燈，光瀑在t台紅毯上流淌成星河。
蘇敏站在幕布後，指尖劃過墨綠絲絨晚禮服的腰際，手工刺繡的玉蘭花瓣上綴著鏡湖珍珠磨成的粉，在體溫下透出極淡的藍光——那是程起昨晚借口“調整腰線”時，偷偷縫入的香氛囊，說是能“鎖住雪鬆與檀香的幸運氣息”。她垂眼避開斜後方的視線，林小羽正被經紀人薇薇安拽著調整銀質聖甲蟲發卡，後者塗著黑桃色指甲油的指尖狠狠掐進前者後頸的疤痕：“笑輕點，彆讓評委看出你彩排時失控的後遺症。”
“下一位，19號佳麗蘇敏。”
司儀的聲音混著管風琴聲揚起，t台兩側的壁燈應聲轉為暖金。蘇敏踩著緞麵高跟鞋踏上紅毯，裙擺的百褶剪裁隨步伐綻開，如午夜森林在月光下舒展枝椏。腰間收窄的設計將腰線提至肋骨下方，玉蘭花刺繡在鎖骨下方形成優雅的弧線，花瓣邊緣極小的安卡符號在水晶燈下若隱若現——那是程起從古埃及壁畫中拓印的“抗乾擾圖騰”。她經過評委席時，聽見薇薇安的高跟鞋聲在身後響起，經紀人標誌性的黑桃香水味蓋過了地毯裡的柑橘調香氛。
後台化妝間充斥著發膠的化學氣息，薇薇安正用睫毛夾碾過林小羽的眼瞼：“記住，今晚的《鏡湖星軌》要唱得像被水溺斃的天鵝，”她指尖劃過對方後頸的疤痕，“霍克先生說，你的聲線顫抖0.3秒，就能讓3號評委想起初戀的死亡。”林小羽垂眸盯著鏡中自己的銀灰色露肩上衣，領口開得比彩排時更低，恰好露出疤痕延伸至鎖骨的尾端——那是神經貼片留下的印記，此刻正隨著薇薇安的話語微微發燙。
蘇敏對著鏡子調整紅繩，聽見薇薇安的冷笑從隔壁傳來：“蘇小姐的腰窩倒是適合藏秘密，比如程氏繼承人昨晚親手縫的香氛囊——聽說裡麵混著鏡湖珍珠粉，能讓人在欲望場裡保持清醒？”她轉身時，酒紅色晚禮服的開衩劃過木質地板，露出大腿內側的黑桃蛇紋身，“不過在霍克集團的賭局裡，清醒的人往往輸得更慘。”
瑟琳娜的表演在中場準時開始。黑色露肩禮服的水晶肩帶在追光下碎成星子，她踩著高跟鞋旋轉時，3米拖尾揚起的金粉在空氣中凝成黑桃形狀——那是霍克集團的標誌。蘇敏注意到評委席後排的工作人員突然調整攝像機角度，鏡頭對準的不是瑟琳娜的舞姿，而是薇薇安附在林小羽耳邊的低語，後者手中的電吉他正在漏電般震顫。
“程起，看薇薇安的裙擺。”陸沉的聲音從程起耳麥裡傳來，他正在監控室解析禮服暗紋，“金線繡的黑桃枝椏間藏著微型麥克風，能實時傳輸佳麗的心跳頻率——還有，林小羽的聖甲蟲發卡底座刻著霍克集團的操控代碼。”
瑟琳娜的高音突然破音，水晶肩帶迸出火花。她慌亂中扯掉肩帶，露出的肌膚上貼著排微型芯片，每個芯片都印著“.x07”的字樣——蘇敏認出那是林小羽的實驗體編號。程起衝上台時，瑟琳娜趁機將紙條塞進他掌心，指尖的黑桃戒指劃過他手腕：“307房的監控，第七分鐘。”而薇薇安趁亂靠近蘇敏，指甲幾乎戳進她的腰窩：“林小羽今晚唱的《鏡湖星軌》，副歌部分的顫音頻率，和霍克先生的神經貼片共振哦。”
後台換衣間彌漫著卸妝水的薄荷味，蘇敏對著鏡子摘下紅繩，發現程起在銀飾背麵刻了行小字：“7.15鏡湖潮汐，第三根石柱”。父母失蹤的日期混著雪鬆氣息在鼻間縈繞，她忽然聽見隔壁傳來薇薇安的咒罵：“笑！對著鏡頭笑！霍克先生花三百萬給你買聖甲蟲發卡，不是讓你擺喪臉的！”磨砂玻璃映出林小羽的剪影，她正機械地扯動嘴角，發間的銀飾在燈光下像隻即將展翅的金屬蟲。
宴會廳的燈光漸次轉暗，唯有t台儘頭的鏡牆亮如白晝。林小羽抱著電吉他走上舞台，銀灰色魚尾裙在聚光燈下泛著冷光，聖甲蟲發卡突然發出微光——那是薇薇安按下了操控器。前奏響起時，蘇敏聽見琴弦裡混著極細的電流聲，那是《鏡湖星軌》的副歌部分，歌詞寫著：“星軌在鏡湖底碎裂成籌碼，聖甲蟲背著齒輪爬向祭壇”。她突然想起程起說過，霍克集團會通過特定頻率的聲波激活礦石粉末，而林小羽的聲線，此刻正在為地毯裡的“自信粉末”充當催化劑。
薇薇安站在評委席旁，酒紅色禮服的暗紋隨著她的呼吸明滅，蘇敏終於看清那些被水晶流蘇遮擋的圖案——不是黑桃花紋，而是密密麻麻的心電圖波形，每個波峰都標著佳麗的編號。當林小羽唱到“齒輪咬住紅繩的結”時，薇薇安的指尖劃過耳麥，評委席某位紳士的瞳孔突然收縮，那是神經貼片被激活的征兆。
瑟琳娜的禮服碎片躺在監控室屏幕前，陸沉放大裙擺暗紋，發現金線繡著的不是選美冠軍名單，而是霍克集團的“情緒武器”研發日誌，15號位置標注著“瑪蒂爾達?杜波依斯——康康舞娘改造完成”。而薇薇安的禮服暗紋更觸目驚心：每條黑桃枝椏的末端，都繡著蘇敏的賽程日期，日期下方是微型齒輪圖案，與程氏祖宅的時光之戒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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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裡。”陸沉指著林小羽的聖甲蟲發卡掃描圖，底座的紅砂岩石片裡嵌著微型芯片，“霍克集團在她的發卡裡植入了聲控開關，副歌的第三個顫音會啟動評委席的‘沉默貼片’——他們要在蘇敏走秀時，切斷所有可能的乾擾信號。”
鏡牆映出蘇敏的倒影，墨綠絲絨禮服在藍光中泛著金屬光澤，紅繩與銀飾在鎖骨下方勾勒出優美的弧線，像極了程氏祖宅地窖裡那幅未完成的油畫——畫中女子手持玉蘭花，腳下是齒輪與星芒交織的圖案。而薇薇安的倒影正站在她身後，黑桃色指甲油敲打著手機屏幕，上麵顯示著霍克集團的實時賭盤：“19號佳麗失控賠率1100，清醒走完秀賠率1500”。
林小羽的吉他聲突然走調，聖甲蟲發卡迸出火花。她捂住後頸跪倒在舞台，銀灰色魚尾裙的開衩處露出與瑟琳娜同款的芯片肌膚，而薇薇安隻是冷笑一聲，對著耳麥低語：“備用程序啟動，讓她唱《星芒》的副歌，評委們喜歡看失控的天鵝。”
水晶燈再次亮起時，蘇敏轉身走向後台，裙擺掃過紅毯的瞬間，她聽見地毯纖維裡傳來極細的爆裂聲——那是香氛囊與霍克集團的“自信粉末”在共振。而舞台上，林小羽正用帶血的指尖撥動琴弦，唱著被篡改的副歌：“玉蘭花在賭盤上凋零，齒輪咬住了自己的尾”。蘇敏突然明白，這場晚禮迷局的真正主角，從來不是佳麗的華美裙擺，而是霍克集團藏在每顆水鑽後的，吃人的欲望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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