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皇後賭坊的霓虹招牌在暮色中依舊閃爍,藍白相間的警方封條交叉貼在雕花鐵門上,兩名巡警的皮靴碾碎紅砂岩石粉,聲響在寂靜的街道格外清晰。程起穿著深色風衣站在斜對麵的咖啡館,指尖摩挲著瓷杯邊緣,目光掠過賭坊二樓窗簾後晃動的黑影——霍克的保鏢正在監視,而他的目標是藏在地下三層的密室。
蘇敏的叔叔蘇明輝在蘇敏父親失蹤後,以“代理董事長”的身份接管了蘇氏企業,此刻正在雲途旅遊的辦公室接受國際刑警問詢。程起知道,那些指向蘇明輝的證據——霍克貨輪的掛靠記錄、19筆匿名轉賬,都是精心設計的栽贓,但不可否認,叔叔在父母失蹤後的種種行為充滿疑點,尤其是他頻繁出入霍克的私人島嶼。
“跟著送水工進去。”陸沉的聲音從藍牙耳機傳來,程起看見穿藍色工裝的工人推著消毒水車靠近側門,門把手上的黑桃蛇紋在紫外線燈照射下顯形為密碼鎖。他起身時順手將咖啡杯放在桌上,杯底的水漬畫出模糊的齒輪形狀——這是和陸沉約定的信號。
地下密室的煤油燈在程起的腕表信號感應下亮起,潮濕的空氣裡漂浮著鐵鏽味的紅砂。蘇敏跟在他身後,突然被凸起的鐵軌絆住,程起及時轉身,手臂環住她的腰際,將她往懷裡一帶。她腕間的紅繩銀飾與他的齒輪紋身隔著衣物發燙,心跳聲在靜謐的密室裡格外清晰。“小心,地麵有情緒結晶殘留。”他低聲道,指尖在她腰際短暫停留後迅速收回,耳尖卻泛起薄紅。
文件櫃頂層的1912年礦脈股權書副本泛著黴味,程起的手電筒光掃過泛黃紙頁,霍克祖先的簽名旁,程氏集團的舊印章邊緣有明顯篡改痕跡。“他們把程氏的51控股權篡改成霍克家族持有。”他指尖劃過“守墓人”條款,“所謂的守墓人詛咒,不過是股權掠奪的借口。”
蘇敏的手指在文件櫃底層觸到焦黑筆記本的刹那,程起的手臂再次護住她。密室深處的滴水聲像倒計時,卻抵不過她翻開“19號載體”實驗日誌時的屏息——母親李婉清的字跡混著水漬:“用小敏的胎發與鏡湖珍珠粉培育的植株,今日開出第一朵花,花瓣紋理與程氏齒輪完全吻合。”夾在頁間的乾枯“玉蘭齒輪花”標本,與酒店花園裡那株剛綻放的幼苗如出一轍。
七星酒店的空中花園,夜風帶來星墜山脈的涼意。蘇敏蹲在石雕旁給瑪蒂爾達寄來的鳶尾花種子澆水,程起拿著噴壺站在她身側,水珠落在她發梢,他下意識地伸手替她拂開,指尖觸到她耳後細膩的皮膚。“瑪蒂爾達在信裡說,巴黎的花田在紫水晶燈照射下,幼苗會朝著鏡湖的方向生長。”他望著牛皮紙袋上歪扭的齒輪塗鴉,“她說鳶尾花的根須能‘聞’到雙脈的味道,就像你母親用胎發培育的‘玉蘭齒輪花’。”
種子埋在紅砂岩石粉裡,嫩芽頂端已冒出半片玉蘭花形狀的葉子。蘇敏想起十歲那年,母親在陽台用珍珠粉種花,說“每顆種子都藏著光的密碼”。此刻程起專注觀察嫩芽的側臉被路燈鍍上金邊,她突然意識到,這個總在商場雷厲風行的男人,私下裡會認真研讀瑪蒂爾達的每封來信,會記住花田的每個細節。
“實驗室說,鳶尾花提取物能讓礦石粉末失去活性。”程起的聲音放得很輕,指尖劃過她手背,示意她看石雕底座的微型檢測儀,“就像你在鋼琴房讓珠寶發光,這些花在替我們對抗霍克的‘情緒結晶’。”
陸沉的視頻通話在傍晚切入,他的身後是程氏集團的地下資料庫,屏幕上閃爍著國際刑警的問詢記錄:“霍克的律師團用商業機密擋下了搜查令,但塞班碼頭的監控拍到了蘇明輝。”他推了推眼鏡,“他在和霍克的替身握手,那人戴的機械表,是你父親當年送給蘇伯父的生日禮物。”
蘇敏修剪“玉蘭齒輪花”的剪刀突然頓住,程起立刻握住她冰涼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紅繩傳來。“明輝叔叔接管蘇氏企業後,雲途旅遊的航線突然增加了三條礦石運輸線。”陸沉繼續道,“但每筆異常轉賬的ip地址,都來自霍克的虛擬服務器——這是栽贓。”
程起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腕,感受到她脈搏的加速。他沒說的是,監控畫麵裡,蘇明輝遞給替身的文件袋上,印著雲途旅遊的ogo,而在紫水晶貼片的解析下,ogo筆畫間藏著極小的黑桃蛇紋——那是霍克集團的加密符號。
次日清晨,程起和蘇敏再次來到賭坊地下三層,晨光從通風口斜斜照入,工人們正在清理“情緒結晶”的加工設備。程起蹲下身,在傳送帶縫隙裡發現半張工作日誌殘頁,霍克的字跡在晨光中格外刺眼:“雲途的第19批原料,將在決賽夜啟動意識上傳。”旁邊畫著的雙脈圖騰上,蛇頭正纏繞住玉蘭花的花蕊,而齒輪的齒牙間,藏著極小的“7.15”數字——父母失蹤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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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賽夜……”蘇敏低聲重複,指尖劃過紙張邊緣焦黑的齒輪印記,與程起腕間的紋身形成詭異呼應。程起將殘頁小心折起,放入西裝內袋:“霍克的目標是借雙脈共振完成意識上傳,而雲途旅遊的原料,很可能就是佳麗們的情緒數據。”
回到酒店已是午後,蘇敏靠在程起肩頭,看著瑪蒂爾達的信裡夾著的鳶尾花種子。信末畫著歪歪扭扭的笑臉:“巴黎的花匠說,鳶尾花的花語是‘光明的自由’,等我帶種子回來,我們種滿整個鏡湖。”蘇敏摸著信紙上的字跡,突然明白,霍克的陰謀如同賭坊外的夜色,看似濃重,卻擋不住瑪蒂爾達的花種在紅砂中紮根,擋不住“玉蘭齒輪花”在酒店花園綻放。
程起的手機突然震動,陸沉發來新消息:“國際刑警在霍克的私人島嶼發現了蘇氏企業的機密文件,簽署日期是2022年7月14日——蘇伯父失蹤的前一天。”蘇敏看著屏幕,指尖輕輕顫抖,程起的手臂卻將她攬得更緊。
窗外,黑桃皇後賭坊的霓虹依舊閃爍,卻映不出霍克在實驗室的暴怒——他看著即將枯萎的“玉蘭齒輪花”標本,看著瑪蒂爾達花田的監控畫麵裡,幼苗正朝著東方的鏡湖生長。他突然意識到,那些被他視為螻蟻的“棋子”,正用最平凡的方式——種花、彈琴、握手,織就一張他永遠無法破解的光網。
而在這張網的中心,蘇敏望著程起腕間的齒輪紋身,想起母親日誌裡的話:“雙脈的力量,藏在每個願意相信光的靈魂裡。”她知道,叔叔的背叛、霍克的陰謀,終將在這些微光中無所遁形,就像鏡湖的鳶尾花,終將在雙脈共振的晨光中,綻放出最自由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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