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撥通老宅的電話時，手指依然在微微發抖，但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靜自持。她將情況簡單說明後，電話那頭傳來趙爺爺沉重的歎息。
"這事是明遠他爸造的孽。"趙母的聲音像淬了冰，"我可以容忍這個孩子存在，但絕不會把她當親生女兒養。"她頓了頓，"家裡誰願意養她都行，但有三點必須寫進家規——"
我能看見她挺直的背影在落地窗前投下長長的影子："第一，這孩子不能繼承公司股份；第二，家業必須全部由明遠繼承；第三，等她成年出嫁時，趙家會給一份體麵的嫁妝。"
電話那頭傳來趙奶奶焦急的辯解聲，趙母卻隻是輕輕搖頭："媽，我不是在商量。要麼按我說的辦，要麼我現在就帶著明遠搬出去。"她掛斷電話時，手指終於不再顫抖。
小女孩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仰著頭小聲問："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她懷裡還緊緊抱著那隻兔子玩偶，眼睛裡的不安讓人心疼。
趙父猛地站起身："夠了！這孩子我會——"
"你會怎樣？"趙母轉身打斷他，眼神銳利如刀，"突然想當個好父親了？"她的目光掃過小女孩，聲音不自覺地軟了幾分，"孩子是無辜的...但我的底線也不會變。"
趙家主宅的客廳裡，水晶吊燈將每個人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趙爺爺坐在主位，麵色陰沉；趙奶奶摟著小女孩，時不時摸摸她的頭發，眼裡滿是心疼；二姑姑翹著二郎腿，手裡端著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三叔和四叔低聲交談，時不時瞥一眼趙父，眼神裡帶著幾分譏諷。
趙母坐在最邊緣的沙發上，神色平靜，仿佛這場鬨劇與她無關。趙明遠站在她身後，眉頭緊鎖，而我則安靜地坐在一旁，手輕輕撫著隆起的腹部，心裡莫名地有些不安。
“這孩子總得有人養！”趙奶奶終於忍不住開口，“難道真要送去福利院？”
“媽，您這話說的，我們趙家的孩子怎麼可能流落在外？”三姑假惺惺地接話，眼睛卻瞟向趙父，“弟弟，你說是不是？”
趙父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二姑姑忽然放下茶杯，輕笑一聲：“行了，都彆演了。”她看向小女孩，招了招手，“過來。”
小女孩怯生生地走過去，二姑姑捏了捏她的臉，挑眉道：“長得倒挺像我們趙家人。”她抬頭，掃視一圈，“我養吧，反正我離婚後閒著也是閒著。”
趙奶奶頓時鬆了口氣，連連點頭：“好好好，你帶最合適！”
“不過——”二姑姑話鋒一轉，笑眯眯地看向趙父，“撫養費得大哥出，每月按時打錢，一分不能少。”
趙父鬆了一口氣連忙點頭，說除了撫養費還會給二姐姐辛苦費。
事情似乎就這樣定下了。
可就在眾人準備散場時，小女孩突然跑到趙母麵前，仰著頭問：“阿姨……我能不能偶爾來看看哥哥？”
全場瞬間安靜。
趙母垂眸看著她，許久，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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