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沉睡去時，耳邊還縈繞著嬰兒的啼哭和人群的輕語。再睜開眼，窗外的陽光已經染上了暮色，病房裡暖融融的，消毒水的氣味被淡淡的花香覆蓋。
房間裡熱鬨得很。趙家爺爺奶奶坐在沙發上，一個戴著老花鏡仔細端詳著懷裡的繈褓，一個正用手帕輕輕擦拭眼角。兩位姑姑湊在一起，指著另一個寶寶小聲爭論："這鼻子像明遠，但嘴巴像小嫣。"
齊家奶奶坐在床邊，手裡捧著茶，時不時插一句："我看這眉眼，倒是隨了我們司禮小時候。"齊家大嫂立刻笑著附和，順手給老太太添了杯熱水。
最安靜的是趙母。她獨自站在嬰兒床邊，目光溫柔地落在一個熟睡的寶寶身上，嘴角含著掩不住的笑意。我微微側頭，看見她正輕輕拉著趙明遠的袖子，壓低的聲音裡滿是欣喜："你快看，連腳底這塊紅胎記都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齊司禮第一個發現我醒了。他放下手中的水杯，俯身時額前的碎發垂下來，在燈光下泛著淺金色的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問得很輕，手指自然地替我撥開黏在頸間的碎發。
我搖搖頭，嗓子還有些啞："想看看孩子。"
他忽然笑了，眼角彎起溫柔的弧度："再等等吧。我要是現在抱過來，她們就該圍著你討論了。"說著瞥了眼那邊越說越激動的長輩們，"讓你耳朵清淨會兒。"
正說著，趙母忽然轉頭，發現我醒了，立刻抱著孩子走過來。她眼眶還紅著，卻笑得比誰都開心："小嫣，快看看，這孩子和明遠小時候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繈褓裡的寶寶睡得正香，小臉粉撲撲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密的影子。我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臉頰，軟得像。趙母忽然壓低聲音："連腳底的紅胎記都..."
"媽！"趙明遠不知何時站在了床邊，耳根通紅，"這有什麼好比的..."
滿屋子的人都笑起來。夕陽透過窗簾的縫隙溜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金色的線，正好將我們籠在其中。兩個小小的生命躺在陽光裡，安靜地呼吸著，而我們的故事，也在這個溫暖的黃昏裡，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護士前來核查孩子手環信息的準確性，眾人這才注意到上麵記錄著出生時間、體重以及身長等信息。齊奶奶囑咐將信息遮蓋起來，以免生辰八字隨意泄露。趙母深以為然，待護士離開後，即刻用膠帶將其封住。孩子已然喝過兩回奶粉，育兒嫂動作嫻熟地再次衝泡，我望著兩個孩子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心中滿是寬慰。
晚飯後大家都走了，隻留下育兒嫂和趙明遠。催乳師在晚飯後也過來了，我卻羞紅了臉，就那麼上手按摩通乳。趙明遠也躲出去了，隻有育兒嫂和催乳師在不停地說著各自的經驗。催乳師臨走前把趙明遠叫到跟前，說晚上我漲奶出不來的時候，需要他吸。他驚呆的沒反應。催乳師笑著說這對小年輕都很害羞，孩子都生了，咋還這麼生疏那。趙明遠站在原地，臉漲得通紅，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育兒嫂在一旁抿嘴偷笑，輕聲說：“這都是為了大人和孩子好，彆不好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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