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禮回到房間,盯著地圖上標紅的那段路線——從縣城到無人區,不過八十公裡,卻成了珠珠消失的黑暗地帶。鋼筆尖重重戳在"白塔"二字上,墨水洇成一個黑洞。
"最可能的是..."他低聲自語,筆尖顫抖著畫出一條虛線,"扔在寺廟。"藏區的寺廟常收養棄嬰,這個念頭讓他胃部絞痛,"或者..."筆尖突然折斷,墨汁濺在"213國道"旁的山澗標記上。
寒風凜冽,積雪覆蓋著蒼茫的大地。珠珠穿著厚實的藏袍,腳上是老丹增爺爺新給她縫製的羊皮小靴,正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跑。
"珠珠!彆跑遠了!"紮西哈著白氣,彎腰在雪地裡撿拾乾牛糞。他看了眼遠處正在擠牛奶的妹妹卓瑪,又看看隻顧玩耍的小珠珠,無奈地搖搖頭。這個三歲的小妹妹自從被自己從樹杈上救回來,就一直特彆怕冷,直到有了這雙羊皮靴才敢出來玩。
珠珠的小臉凍得通紅,卻笑得格外開心。她突然在雪地裡發現了一朵頑強綻放的雪蓮,就像她手腕上那根褪色的紅繩一樣,在這冰天雪地裡倔強地存在著。
冬天格外寒冷,卓瑪突然開始流鼻血不止,臉色蒼白得像雪。老爺爺騎著犛牛,把她送到了白塔寺求醫。珠珠哭喊著要跟去,小小的手死死抓著卓瑪的衣角不放。
"卓瑪會回來的。"老爺爺用粗糙的手掌擦去珠珠的眼淚,卻還是帶上了這個執拗的小丫頭。
在白塔寺昏暗的經堂裡,年邁的藏醫搖了搖頭。珠珠卻突然指著藥櫃喊:"那個紅景天可以止血!"她稚嫩的聲音在寂靜的經堂格外清晰,"再加點...加點雪蓮花..."
藏醫傳人多吉大師驚訝地看著這個漢族模樣的小女孩。當珠珠準確地說出"氣血兩虛"的藏醫術語時。
"你從哪裡學的這些?"多吉大師用生硬的漢語問。
珠珠茫然地搖頭。她隻記得夢裡總有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念叨著各種藥名和藥效。
卓瑪沒能熬過那個冬天。下葬那天,珠珠偷偷把卓瑪最喜歡的那串綠鬆石手鏈,和自己手腕上的紅繩一起埋在了白塔下。從那天起,她成了"小卓瑪",跟著多吉大師學醫。
紮西每次來看她,都會帶一包老丹增爺爺做的奶渣。珠珠總是分給寺裡的小喇嘛們,自己隻留一小塊。夜深人靜時,她會對著月光看醫書,那些複雜的藏藥方劑,她看一遍就能記住。
趙家,葬禮當日,祖宅籠罩在一片肅穆的灰蒙中。前來吊唁的親友們身著黑衣,陸續走進靈堂。五姑姑端著參茶上樓,準備給守靈一夜的趙奶奶送去,卻在走廊儘頭發現了駭人的一幕——
趙奶奶倒在臥室門口,蒼老的身體像一片枯葉般蜷縮著,右手死死攥成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五姑姑手中的茶盞"啪"地摔碎在地,滾燙的茶水濺在旗袍下擺上,她卻渾然不覺。
"媽——!"淒厲的喊聲驚動了整棟宅子。
眾人聞聲趕來時,趙奶奶已經沒了呼吸。她布滿皺紋的臉上還凝固著一絲驚愕,仿佛在生命最後一刻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緊握的拳頭裡露出半枚精致的珍珠紐扣——那是明月最喜歡的那件香奈兒外套上的扣子。
"這不對勁..."五姑姑顫抖著掰開母親僵硬的手指,紐扣邊緣還沾著一點血跡,顯然是從人衣服上生生扯下來的。
趙父麵色陰沉地坐在太師椅上,將紐扣"嗒"地按在紅木茶幾上。所有目光齊刷刷射向站在角落的明月,她今天反常地穿了件高領毛衣,把脖子遮得嚴嚴實實。
"說說吧。"二姑姑突然冷笑,銳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剮著明月,"媽最後見的人是你?"
明月渾身一顫,手中的帕子絞成了麻花:"我、我今天還沒去看過奶奶..."話音未落,那枚沾血的紐扣在茶幾上微微晃動,發出令人心悸的輕響。
趙父的眼神越來越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老爺子的遺照。空氣凝固得讓人窒息,明月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是...是帶靳媛來過..."她終於崩潰地跌坐在地,真絲裙擺鋪開像朵凋謝的花,"奶奶說想見見靳媛...她覺得她適合做趙家孫媳婦"
三姑父突然拍案而起:"放屁!媽最討厭那個靳媛!"他指著明月厲喝,"你脖子上是什麼?敢不敢讓大家看看?"
明月猛地捂住領口,卻已經晚了。二姑姑一把扯開她的高領,三道猙獰的抓痕赫然在目——正是趙奶奶留在這世上的最後痕跡。
趙父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在靈堂低回的哀樂中格外森冷:"小軍,你幾個把明月帶下去。不管用什麼法子——"他摩挲著老爺子的懷表,金屬蓋"哢嗒"一聲彈開又合上,"給我問清楚。"
"舅舅放心。"張小軍扯鬆領帶,露出個陰鷙的笑。他身後兩個表弟已經架起癱軟的明月,粗糲的手指深深掐進她雪白的臂膀。
明月被拖過走廊時,高跟鞋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她突然掙紮起來,珍珠發卡"叮"地掉進排水溝:"爸!您不能——"話音未落,張小軍反手用警用手帕塞住她的嘴,動作嫻熟得像演練過千百遍。
……
家裡接連失去了兩位老人,原本就籠罩著悲傷氛圍的靈堂,竟然連布置都沒有更換,仿佛時間都凝固在了這令人心碎的時刻。整個家都被一股沉重的低氣壓所籠罩,讓人感到無比壓抑。
在奶奶下葬的第二天,一個驚人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麵。這個真相竟然是從明月的口中得知的。原來,靳媛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竟然買通了明月,而明月則又買通了家裡的保姆。在一次打掃趙明遠房間的時候,她們趁機將趙明遠的精液帶走了。
這個事情已經發生了整整三個月,而家裡人卻對此一無所知!這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讓人猝不及防。趙母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趙父,嘴唇顫抖著,一字一句地說道:“她……她沒必要再呼吸這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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